吴宗睿还没有说完,曾永忠的脸色就有些红了,他站起身来。
吴宗睿看着曾永忠,有些愕然。
“先生这是怎么了。”
“大人刚刚的话语,让我有些心寒,一直以来,大人睿智从容,能够掌控一切,就说信义帮以及秦志锐的事宜,也是秦志锐不听从大人的吩咐,忘记了低调处事的原则,导致了巨大的灾祸,可是在对待杨御蕃的事情上面,大人如此的优柔寡断,甚至是迂腐,我不能接受。。。”
吴宗睿看着曾永忠,更加的吃惊,这么多年时间,他从未见过曾永忠发脾气。
曾永忠倒是没有顾全吴宗睿的感受,继续说下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也认为,杨御蕃的确不错,是皇上和朝廷赏识的武将,可是对于大人来说,杨御蕃就是巨大的障碍,当初杨御蕃守卫莱州府城,建立了巨大的功劳,得到了皇上和朝廷的赏赐,也得到了莱州新军军士的拥护和爱戴,这都是他应得的。”
“大人出任了登莱巡抚,节制登州、莱州以及皮岛等地的军队,这是皇上和朝廷决定的,不管杨御蕃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其品阶如何,都是应该来拜会大人的,禀报莱州新军的事宜,可是杨御蕃根本没有这么做,在我看来,杨御蕃甚至是觉得大人资历太浅,不能够管束他。”
“这且不说,在事关登莱之地发展的事宜上面,杨御蕃不管不顾,不去了解实际情况,接连两次弹劾大人,大人有着宰相的肚量,没有过多的计较,杨御蕃就应该明白其中厉害,应该有所收敛,可惜的是,杨御蕃还以为大人软弱。”
“大人在登莱之地的布局,我等钦佩不已,不到一年时间,登莱之地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我等相信,不要多长时间,登莱之地的繁华和富庶,会超过以前任何时候。”
“这样的局面,杨御蕃看不见,居然到巡抚衙门来诘责大人,这就是狂妄。”
“大人如果容忍杨御蕃的狂妄,登莱之地的官吏会怎么看,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跟随杨御蕃学着做,这等的气焰不打下去,大人今后如何统领登莱之地。”
“杨御蕃有功那是过去的事情,凭着其建立的功劳,就与大人对着干,这等的人,不管身居何职,都要毫不留情的清除。。。”
。。。
厢房里面沉默下来。
曾永忠的话说的直接,不过其内涵是委婉的,包括廖文儒和刘宁等人在内,悉数明白吴宗睿的志向,也知道吴宗睿对于皇上和朝廷没有多大的敬畏感觉,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有些惶恐的,跟随吴宗睿身边这些年,他们已经习惯和接受了这等的情况,他们所做的没一件事情,自觉不自觉的都是朝着这个目标而去。
譬如说登州新军,尽管是朝廷的军士,但是包括皇上在内,其他任何人都是无法调遣登州新军的,唯有吴宗睿可以调遣。
所有人都看着吴宗睿,让他无法继续沉默下去了。
“先生的话说的好,看样子我有些妇人之仁了,以前在南京、滁州、淮安乃至于青州的时候,力量薄弱,瞻前顾后,总想着默默发展,韬光养晦,这样的习惯,延续到了现在。”
“来到登州,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就是想着韬光养晦,怕也是不可能,如此情况之下,还有妇人之仁,那就是南辕北辙了,不仅会让我的对手嚣张,更会让诸位心寒,这是我的失误,先生说得好,醍醐灌顶。”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在登莱之地,凡是不听从巡抚衙门号令的,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有着多么强硬的背景,都不可能在此地立足。”
“当然,我们也不能蛮干。”
“杨御蕃和莱州新军的事宜,我是这样考虑的,若是他们没有任何的动作,我们反而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只要他们有任何的动作,我们就要以雷霆的手段,打掉他们的有生力量,或者是让他们全部离开莱州。”
“莱州新军军士对于莱州府衙以及卢发轩,已经有了无法消除的怨气,这股怨气一定会爆发出来,如果让他们冲击府衙,对付卢发轩,后果无法预料。”
“一方面我们希望莱州新军有所动作,一方面我们务必保证卢发轩的安全,所以说,我们必须要考虑细致,做到万无一失。”
“文儒,刘宁,你们认真筹划一下,登州新军军士是不能提前进驻莱州的,那样杨御蕃有了再次弹劾我的理由,最好是莱州新军军士有所动作之后,登州新军军士迅速出动,以雷霆手段镇压莱州军士的异动。”
“时机的把握是最为关键的,这就需要你们彻底了解莱州新军军士的动向。”
。。。
所有人离开,吴宗睿还留在厢房。
四个字出现在脑海之中,唯我独尊。
这四个字,吴宗睿以前是很反感的,穿越的他,脑海里面民主的思想还是很浓的。
现在,吴宗睿需要重新思考这四个字了,大明王朝,以及后来的大清王朝,专制的思想统领一切,民主的土壤尚未产生,那些所谓争取自由、反对皇权的读书人,根本不明白民主为何物,他们所追求的,就是赤裸裸的权力,如果让他们掌控权力,同样为自身谋利益,不会考虑百姓大众的利益,而且他们比皇上更加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