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王似乎心情不佳,要不今天就算了吧。”一队人马当中,领头的是两个青年,一人就是范阳王司马虓,而另外一个人身着长衫,脸上稚气未脱,但神色从容淡然,骑在高头大马上不但毫不惊慌,相反却有令人不可小视的骑术。
两人各自带了随行护卫出来打猎,主要也是为了陪范阳王散心。但刚刚范阳王因为打了两个喷嚏马失前蹄,拜拜放走了一只野鸡,心情显然大受影响。
司马虓也不多废话,下马表示要休息一下,心情烦躁的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杨骏此举,明明就是对幽州不放心,长沙王你认为呢?”
“叔王可能多想了,青玄不也是没有生气么?”长沙王司马乂打个哈哈,淡化这件事道,“现在内外大权尽在杨太尉之手,就连我们这些皇子都要受监管,如之奈何啊。不过我观察青玄非一般人,相信他心中有数。少傅张华可不是一般人能拨倒的,你久不在洛阳,可不知道在文人群体当中,张华的名望有多大。”
“青玄自出生没出过幽州,他哪知道朝堂上的鬼鬼魅魅!”司马虓一泄心中郁结之气,“和少傅激辩,不过是不知道对方是谁的年少冲动,说明不了什么。”
“叔王说的是!”司马乂心中轻笑不在搭话,如果司马季在此的话,肯定能想起来两人见过面,贾后赏赐宫女那天,两人曾经遥遥相对。司马乂暗讨,司马季年少冲动?他不是和自己同岁的么?
歇息片刻之后,两人重新骑上骏马虎啸山林,傍晚的时候已经满载而归。带着野味回到洛阳城当中,路过司马季府邸的时候,司马乂驻足片刻对身后护卫吩咐道,“送点猎物给燕王世子!”随后扬起马鞭一抽继续前行。
可惜这番美意当事人暂时领会不到,司马季正在太子少傅张华的府上,在杨骏执掌朝政的时候,张华这个太子少傅只不过是一个闲职。距离朝政远远的,每天处在忙碌当中,那是贾南风扳倒杨氏之后的事情。
刚被两个王爷评价年少冲动的司马季,这次态度十分诚恳谦卑,专门来到张华府上道歉,虽说他没有被张华的学识所折服,尊老爱幼这种传统美德司马季身上也一点没有,但是他必须因为张华未来辅政而低头。
不论张华是否真的虚怀若谷,这对他都没有作用。不过司马季却可以装出被对方虚怀若谷折服的样子,“青玄年少无知,因为幽州胡人众多,因为这些胡人不知天道,不服王化,所以对先秦时期严刑峻法十分欣赏。然经过当日一辩,青玄日后回想却有疏漏之处。今日特地登门负荆请罪,希望少傅不要怪罪。”
万年背锅侠胡人被司马季毫不犹豫的扯出来,反正千百年来胡人背的锅也不差这一口。反正我没错,要错都是胡人的错。司马季很明白这一点,就算自己学习三国那些人,干掉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只要最后连胡人一同干了,未来就不缺乏有给自己洗地的人。
张华也没有怀疑,现在他不过是一个靠边站的太子少傅,虽然在文士当中有威望,却也不能想到自己是贾后依靠的辅政之人,一个一等诸侯王的独子司马季上门负荆请罪,就算是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对方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