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闻言顿时一愣,看着丁春秋,有些不相信道:“你叫我下棋?”
看着他那样子,丁春秋朗盛道:“大师只管一试!”
鸠摩智心想此刻自己周身穴道已然自闭,再加上丁春秋武功如此之高,自己即便全盛之时也无法脱身,此刻闲着也是闲着,不妨试他一试。
一念至此,鸠摩智便不再啰嗦,对着苏星河行了一礼,道:“那小僧就姑且一试!”
苏星河衣袍一摆,道:“请!”
随即二人落座。
这一次鸠摩智并没有在丁春秋下过的基础之上继续下,而是重新复局从头再来。
之前丁春秋连落五十余子,早就超出了鸠摩智的能力,再加上二人看待这棋局角度不同,是以鸠摩智无论如何也接不下丁春秋此刻的残局。
苏星河没有说话,静等复局后二人开始交手。
而就在鸠摩智开始下棋的时候,全神贯注观看棋局的段誉却是发出一声闷哼。
丁春秋回头一看,只见段誉满脸潮红,双眼寒光时隐时现,恍若有着刀光剑影蕴含其中,身影瞬间一晃,来到了段誉身边。
“丁大哥!”
段誉叫了一声,此刻他只觉浑身真气全力运转,平时那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竟是在体内自行流动开来,叫经脉剧痛难当,想要将之释放出来,却又好像有着什么东西阻挡着一般,竟是无法施展。
“不要说话,收摄心神。导气归墟!”
丁春秋的声音恍若清泉一般。流淌进段誉的脑海之中。身躯上的剧痛,在这一刻竟仿佛削减了三分。
段誉眼中划过一抹惊诧神色,不再言语,瞬间闭目凝神,开始主动引导体内的真气。
丁春秋的右手,已然按在了段誉后背直上,精纯的先天真气瞬间透体而入,开始替段誉梳理那些混乱的真气来。
对于段誉此刻的状况。丁春秋却是有些啼笑皆非。
这段誉一身内力早已超过了普通的一流高手,已然踏入了绝世强者的行列。
但他却偏偏没有打通任督二脉,是以海量真气无法形成大周天。
而他偏偏又修炼了六脉神剑这等绝世武功,在之前丁春秋对付慕容博、剑败鸠摩智以及破珍珑棋局时,却又被丁春秋释放出来的精纯的先天剑气所诱导,从而六脉神剑暴走,以至于此刻真气逆行,即将步入走火入魔之境。
对于这样的情况,丁春秋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堂堂大理国世子,内力已然臻至当世绝巅之境。竟然因为没有打通任督二脉而真气逆行,这种事情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但却又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丁春秋的眼前。
哭笑不得中的丁春秋。先天真气一出,段誉体内那些杂乱的真气顿时开始臣服,一点一滴的开始归入正道,在段誉引导之下,逐渐归于平静。
而就在丁春秋帮助段誉梳理真气的时候,鸠摩智和苏星河已然下了近二十子了。
鸠摩智才思敏捷,落子如飞,比起之前丁春秋,也是不遑多让。
而苏星河对着棋局中的千变万化早已了然于胸,是以根本不用思索,抬手便落子。
随着二十子一过,鸠摩智的速度顿时减缓了下来。
此刻的的棋局,已然大变样了,便是才思敏捷的鸠摩智,也没有办法像之前那般轻松落子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鸠摩智落子越来越慢,到如今,手中的棋子,已然有种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同样观看棋局的薛慕华,忽然道:“鸠摩智,你已经败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鸠摩智耳中却是犹若惊雷一般,轰然炸响。
败了?
我鸠摩智败了?
他脸上肌肉僵硬,抬起头,看向薛慕华,眼中闪烁着癫狂之色。
便在这时,之前被鸠摩智羞辱过的玄难忽然开口,道:“我等出家之人,当‘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唯有舍去胜败之心,专修本性方可达至上乘境界。而你心中胜败之心太重,失了上乘,已然堕落魔道,此刻却是回天乏术,难以挽救了!”
玄难之话,不可谓不犀利,一语便道破了鸠摩智心灵之上最大之破绽。
鸠摩智虽然出身佛教,但其从小天资出众,对于武学之道钻研极深,自恃颇高,大有目空一切之感,心中对于胜败之心有着无与伦比的执着。
此刻玄难趁机发难,顿时叫他心神荡漾难以自持,整个人的脸色霎时间竟扭曲了起来,猛的大喝一声:“不……我鸠摩智怎么会输……我神功盖世,当世无人可比,岂会败落,你这秃驴,竟敢胡言乱语,给我去死!!!”
这一刻,鸠摩智状若厉鬼一般,被心魔入侵,竟是舍了棋局,直接朝着玄难扑去,脸上怨毒而狰狞,若非武功已然被封禁,这一次玄难有死无生。
“啊……师叔祖小心!”
贴身相随这玄难的虚竹顿时大叫一声,横身挡在了鸠摩智身前。
便在这时,丁春秋长出一口气,醒转过来,正好看到鸠摩智发疯这一幕,顿时舌绽惊雷:“鸠摩智,醒来!”
雄浑的声音,恍若晨钟暮鼓一般,轰然当空炸响。
鸠摩智身形顿时一滞,一惊之下,顿时醒转了过来,这一刻,他额头之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