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怎么了?这么安静,不对劲啊各位!”
没等长缨想出来如何扭转逆势,谭绍已端着头鍪走进来,扫视着众人。
随着一片咳嗽声,气氛逐渐恢复了一些温度,有人打起哈哈。
长缨瞅了眼斜前方依旧气定神闲的霍溶,镇定地跟着站起身见礼。
……今儿集议的时间有点长,出来的时候已经近午。
长缨也且不去公事房了,直接回府。
吴妈在天井里跟少擎讲述新学回来的炖鸡的做法,她停了停脚,扭头一看,周梁在月洞门下站着,便走过去:“这两天手头有没有事?”
周梁想了下:“没什么急事,你原先交代我去查的那些配件有结果了,写好放在你桌上。然后商船和船坞这些如今都不必咱们管,我就只管去码头管管杂务。”
长缨点头,说道:“你抽两天空,去徽州给我打听点事儿……”
霍溶这事透着蹊跷,她直觉还是去徽州打听一嘴才为妥当。
周梁哎了一声:“徽州也不远,我这会儿走,指不定后天也就回来了。”
长缨抓了颗碎银给他,回房了。
霍溶大步回府,佟琪连忙接了茶奉上。
“爷,少夫人她也太不识相了!”
霍溶捏着杯子,立在珠帘下沉吟:“你说的对。”
那女人想什么他还能不清楚么?
不过是想发动道德舆论之力来约束他的操守罢了。
一天到晚地尽想着怎么让自己的丈夫下不来台,还真是有趣!
到了南康卫之后他就再没提过自己成过亲的事,天知道她当众曝出来的时候,他有多想掏出那婚书一把糊在她脸上?
但这种事想想可以,真要干出来,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能坐到集议厅的人个个都是傻子么,能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突然有了过去而暗中盯上他们?
他入营的档案无懈可击,他是不惧,但她不同,盯着她的人多了去了。
再说了,就算不会有身份泄密的风险,看上去完全没关系的两个人,突然之间由他单方面说是夫妻,如果不是他疯了,难道不会是他彻头彻尾对她居心不良?
难道他还嫌堵心的人太少了吗?
“爷,要不要私下跟少夫人把这事给挑明白了?毕竟您是她自愿立下婚书的对象,她不能不认账!”
霍溶合上茶碗:“浅薄了。你以为抛出那纸婚书就能逼她就范么?”
佟琪顿住。
“她若不想认,有的是办法不认。”
“那至少可以让她知道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
霍溶望着窗外鹦鹉静默,随后道:“她失忆必有内情,在通州那边有消息之前,何必着急逼她自揭伤疤。”
佟琪无话可说。
正要走,霍溶又唤住他:“回去告诉秦陆,跟他说这几日若有人来打听我,让他招子放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