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香儿傻愣愣的坐在正房里,目光低垂向地面,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的……桌子上还放着吃剩的烧鹅和空空的酒瓶,另加几只碗碟和杯具,她也没心收了,整颗心仿佛是空的,什么也没想,却好像又被堵得满满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忽听得院子里有响动,赶忙起身查看,刚一走到门口,房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云景庭缓步而入,正和她走了个对面……低头一瞧她,眼睛水汪汪的仿佛凝着雾,脸上的白皙在水银灯下更显得清透无暇,人好像瘦了几分,原本不大的小脸,越发成了一枚“瓜子儿”,娇柔的让人怜惜。
一见到她……
云老虎胸口里堵着的那股郁闷,仿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面色也缓和了许多,刚要开口说话,又瞧见了狼藉的杯盘,再一联想到米香骑自行车时的笑声……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
这大概就是恋爱中的心境……患得患失的难以捉摸。
无论是谁?
人尽皆然!
他闷闷的走到桌边,往椅子上一坐,单臂搭着桌角,粗粝的手指轻敲着桌面,顺势嫌恶的推了推手边的酒盅。
米香儿有眼力价,连忙走过去……一声不响的把碗筷都收走了。
她也没敢问云景庭吃不吃鹅肉?
怕挨“瞪”!
溜溜的沏了小半壶新茶,斟上了一杯,递到了他的面前,呵呵一笑,“云团,我听说……水渠修完了?你这就算是回团部了呗?”
声音里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倒不是怕他!
是从心里往外,不愿意惹对方生气……总以为,人家在山上为社会主义的水渠“添砖加瓦”,自己就别给人家“添堵加气”了。
她也不深想,只把自己的这份“周到”情怀……归纳为感恩和友情。
云景庭斜睇着她的脸,略一犹豫,还是接过了杯子,却没喝茶,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目光落到了青绿色的茶水中,余光却瞄着脚下米香儿苗条的倒影,“你……咳咳……”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米香儿半边身子倚着桌角,离着他有两步之遥,身上那股甜香混着些许酒气,悠悠淡淡的在空气间萦绕,“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
“留疤没?”
“……”
女孩儿细嫩的手指卷着发梢,“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水渠赶进度……一定很累吧?”
这话一说出口……
云景庭就觉得胸口一阵阵发暖,暖意蔓延,全身舒畅,好像连自己刚才为什么生气都忘了。
喝了口茶,随手把杯子放到桌面,微微抬起头,“米香儿,我想好好的找你谈谈,你坐吧!”
“嗯?”她依言坐下,心里莫名地就有些揣揣的,“有话就说吧,干嘛弄得这么正式?”
云景庭默默的盯着她的脸,脑海里飞快的组织着语言。
他来得有些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