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香儿在院子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厢房的窗口暗了,这才回到了母亲的房间。
她也没开灯,摸着黑往炕沿儿一坐,瞧着唐喜玲侧卧的背影,一声也不出。
过了好半天……
唐喜玲有些沉不住气了,身子微微动了动,扭头瞅了她一眼,视线刚和米香儿对上,就赶忙转回了头,又恢复了那个背臥的姿势。
米香儿脑海中闪过了这几天和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说实话……
她心里是有怀疑的!
怀疑唐喜玲没疯。
可又抓不住确实的证据。
像这种精神方面的疾病,谁都模棱两可的说不清。
然而……
无论到底真相如何,米香儿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妈,我知道你没睡!我想和你聊几句!”
“……”
米香儿叹了口气,“你和爸离婚的时候,我还小,不懂事儿,所以没法置评你们谁对谁错。你离开家的时候呢,我才15,你从来没给我讲过为什么要走,事过境迁,我再问也是多余,想必你应该有自己的原因!”
“……”
“现在,我18了,也嫁人了,咱们母女俩是不是应该好好的交交心?”
唐喜玲依旧一言不发,可肩膀却略微向着女儿这边倾斜了一下,可以看出她是在听着呢。
米香儿接着往下说,“你回来这几天,我暗中的观察了一下,即便你真的有间歇性精神病,有很多时候……我相信你还是清醒的!我今晚想跟你谈谈云景庭,我觉得有必要替他说说话,不管你怎么看他,不管你对他有什么偏见,他就是我的丈夫,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唐喜玲突兀的坐起了身,“傻丫头,你是年轻,未经世事,看不懂男人的心!所以我这个做母亲的才要从旁提点……男人也能相信?那母猪都能上树!”
米香儿迎视着她的视线,“我为什么不信云景庭?你不在的这几年,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他救过我的命,不在乎我的出身,没嫌弃我的家庭,不管地位多悬殊,无论别人怎么劝,他都甘愿娶我!一个男人可以给女人最大的承诺……不就是婚姻吗?”
最大的承诺?
婚姻?
唐喜玲仿佛受了打击,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米香儿压低了声音,“这些都可以暂且不提,就论今天晚上的事儿,你也在场,一幕幕都看得最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还用我多说?”
唐喜玲兀自嘴硬,“他……他那是做戏!做戏给我们看!”
“人家为什么做戏?说句不好听的,凭着他的身份地位,为什么要自降身份讨我们的好!”米香儿步步紧逼,“或者,你以为……他是为了你那几箱没人见过的金条?”
一提金条……
唐喜玲即刻不说话了,直挺挺地一头倒回了枕上……瞧那个样子,好像又发病了。
米香儿也没理这些,站起了身,继续往下讲,“妈,从你第一天回来,就事事针对云景庭,又是泼面条,又是冷言语,云景庭都忍了,从没发过半句牢骚!依旧对你客客气气的!人家凭什么?人家怕你什么?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以后,你再这样对他……我可跟你急!”
干脆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你怎么处理你的感情问题我管不着!我自己的事情,必须自己做主!我和云景庭是有结婚证的!我想和他住在一起,就住在一起!谁盯着也没用!”
话一说完,也没等唐喜玲的反应,蹬掉了布鞋,盘腿上炕,和衣一躺……睡觉!
唐喜玲的背脊急剧起伏着,大概是心思澎湃,想要说什么,不过,女儿的话却让她无从反驳。
她咬着指甲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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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米香儿早早的起来做饭……
正在厨房忙活的时候……
云景庭进来了,依旧是清透的白衬衫,领口自然敞开,露出里面高凸的喉结,袖口微卷,裸着半截结实的手臂,晨曦洒在他的脸上,映着他深刻的五官尤为俊朗,此刻,他不同于往日的精明,神态中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意,却是别样的性感。
米香儿半抬着头,弯着眉眼笑,“起来啦,昨晚睡的好吗?”
话刚说完,就见傅博文从云景庭身后蹦了出来,“姐,我睡得挺好!”
云老虎无奈的摊了摊手,“看见了吧,打从昨晚开始,他就成了个小尾巴,别管我去哪儿,就算半夜起来上厕所,这小子也闭着眼睛跟着,哎,我就服他呢,这是哪儿来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