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山下平原一战,袁尚以麾下幽州的兵马所布成的五行大阵,力克公孙康,将其长传遛达至死,以此一仗成功地瓦解了辽东军的主力部队。
历史上的袁氏兄弟被公孙康设下鸿门宴斩首而死,身首两处,如今时空平移,公孙康终被袁尚活活气死,果然是因果循环,天道冥冥中自有定数存在。
主帅一死,余众自然没有什么大的战意,只是稍稍地负隅顽抗了一阵,辽东军的大部分兵马就集体向袁军投降,袁尚顺手得势,俘虏收缴了数万降卒,整顿安抚之后,随即便向着辽东的主城昌黎城进发。
那座城池当中,有公孙氏的当家之主公孙度,以及图谋不轨的伪帝刘和。自打转战漠北的多次战役,即将在这座昌黎城落下最后的帷幕。
昌黎城,太守府。
“儿啊.......我的儿子啊.......”
在得知了长子公孙康在白狼山战死的讯息之后,公孙度老泪纵横,彻日以泪洗面,虽然他并不赞同儿子的战略与袁氏为敌,逐鹿中原,但亲子毕竟是亲子,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父亲不心疼自己的骨肉?又有哪个父亲不视自己的骨肉为心肝?生前就算是有再多的不和与异见,但人一旦死了,所有的不愉快的往事,却都化为了过眼云烟,只是留下了淡淡的怀念之情与相思之痛。
人,就是这么一种卑微的生物,在这片残酷的大地上彼此依偎着携手慢慢前行........
厅堂之下,公孙度的副将看着老主公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下不忍,道:“主公请节哀,大公子之天虽然让人心疼,但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挡住向我昌黎城进发而来的袁家,如今袁军士气正宏,声势滔天,以我们目下所存的兵力,只怕是抵挡不住。”
“抵挡什么?!”苍老的公孙度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浑浊的老眼里充斥着深恶痛绝与复仇之活:“老夫的儿子都让袁尚给害了!他尽然还敢如此咄咄相逼,分明是没有将老夫放在眼里!袁家小贼.......我此番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用他身上的每一块肉和每一滴血,祭奠我儿的在天之灵!”
副将闻言,顿时大惊失色,道:“主公节哀,切莫意气用事,陷我昌黎城于水火之中啊!”
“住。!”公孙度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冲着副将大吼一声,抽噎着说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纵然是赔上整个昌黎城的人马,老夫也要跟袁尚一决雌雄!今时今日,老夫与袁家小贼已是不能共存于世,要么他死,要么我亡!”
“说得好~~!”
伴随着一阵轻轻地鼓掌声,一个纤细瘦弱的身影缓缓地走进了厅堂之内,他双手不停的拍打着,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容,显示了他深厚的涵养,双眸之中的点点精光,颇有一种自命不凡,自恃甚高的傲人味道。
“刘和?”公孙度的眼眸骤然间清冷了不少,看着这个与己方联合,做着皇帝梦的汉室帝胄,公孙度突然有一种冲上去抄刀捅死他的冲动,要不是因为这颗灾星,辽东怎么可能会引来如此大的灾祸?袁尚怎么可能会派兵直捣昌黎城下?他的爱子公孙康又怎么会亡故身死.......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眼前的这个人!
当然,公孙度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忘记了一件事,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初若不是他公孙氏眼馋中原的土地,意图不轨,也就不会去与刘和以及漠北诸族联合,如今事到了危机之时,却把屎盆子一股脑的全扣到了刘和的头上,未免有些委屈了人家.......可惜盛怒之下,他如何又能管得了这许多呢?
刘和也是看出了公孙度眼中的不善神情,但他面色不改,显示出了超卓不凡的涵养与素质,但见他微微一笑,冲着公孙度扼首道:“公孙将军,您此刻心中纵然有千般怒火,也应冷静从事,以免报仇不成,反而失地陷城......而且,小侄有必要提醒你老一句,你的仇人是袁尚,不是小侄,若是无端将怒火迁到我的身上,不但不是为公孙大公子报仇,还是一件令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诚不可取,还望公孙将军能够三思。”
公孙度的心事被刘和三言两语地道破,老脸顿时一红,颇为感慨的咳嗽了一声道:“贤侄你这话说得重了,先不道你我乃是盟友的关系,但凭当年汝父与我同守北疆之地,乃属旧交,我又岂能因为一些不沾边的妄事而加害于你,贤侄,你想多了。”
刘和面色不变,轻轻地向着公孙度一鞠躬,毕恭毕敬地道:“原来是这般,如此便是小侄孟浪了……..公孙将军,小侄今日来此,乃是听说袁尚在白狼山残害了大公子之后,整顿兵马,转兵东进,向着咱们昌黎城疯扑而来,不知公孙将军可有良策破之?”
公孙度闻言,一度曾有些愧意的面颊骤然间变得有些阴森,咬牙切齿地言道:“老夫欲尽起本城兵马,与袁尚小儿一决雌雄,为我家康儿报仇…….不求能得大胜,纵然是拼他个两败俱伤,却也值得!”
刘和听了,面色不改,只是略微的摇了摇头,劝解道:“袁尚兵多将广,且连番胜仗又是气势高昂,此刻与他们正面相对,无异于以卵击石,诚不可取,公孙将军切忌意气用事!”
公孙度的胡子抖了一抖,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刘和,嘶哑着嗓音道:“正面不敌,那依你之见,老夫该当如何?”
刘和神态不变,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轻道:“投降。”
“什么?”公孙度闻言直接怒吼一声,义愤填膺地站起身来,冲着刘和高声咆哮道:“投降?你让老夫投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袁尚那小子杀了我的康儿,与老夫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让老夫投降与他?除非老夫死了!不然,老夫断然与袁家小子拼至只剩最后一口气,也绝不善罢甘休!”
刘和听了公孙度的怒吼,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笑着,用一种奇怪的口吻说道:“公孙老将军勿要着急,不妨听小侄将话说完,再做计较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