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晏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看了眼外头,压低声音:“你疯了吗?她早就不是当初的锦瑟了!”
池韫淡淡笑道:“我就是想亲眼看看,她还是不是当初的锦瑟。”
楼晏按住脾气:“现在知道了?”
池韫缓缓点头。
她默默饮了杯茶,带着几分惆怅道:“我与她相伴多年,竟不知她是这样的人。”
楼晏说:“当初她半仆半主,只能依附于你,不敢生出更多的心思。如今玉重华已死,她成了陛下的宠妃,所思所想当然与昔日不同。人在不同的境况里,就会有不同的表现。便如我,昔日同窗见了,连招呼都不愿打。”
池韫心中一疼,抬头望着他。
“你和她不同。”她轻声道,“你从未变过。”
“……”楼晏控制不住嘴角一弯,又心生后悔,想扇自己。
明明是在告诫她,怎么她说了句话,就莫名开心起来了?
真是没出息!
可心情已经变了,他只能顺势问下去:“没发生什么事吧?”
“就吓了吓她而已。”池韫轻描淡写地说,“好叫她知道,死人不是随便欺负的。”
楼晏默了默。
她向来是这个性子,既大方,又斤斤计较。
倘若锦瑟另有苦衷,看在多年情分上,一个名字,给就给了。
可她只是自己贪心,又带累了玉家名声,怎么也要收点利息了。
“你放心,她不敢在陛下面前露馅的,只会时时怀疑,担惊受怕。”
楼晏低声道:“你也不怕她杀人灭口!”
池韫却轻蔑一笑:“她倒是想杀,可杀得了吗?她能动用的人手,怕是线在陛下手里攥着。何况,义母派来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说完,她又看着楼晏,轻轻柔柔一笑,声音也低缓下来:“还有你,我不信她能避开你的安排。”
当她这样说话的时候,声线就有了几分婉转缠绵的意味。
楼晏脸上一热,不自觉点了头:“我是安排了人……”
话说半句,他意识到自己被绕进去,暗恼。
对上她,脑子都不灵光了。
只能闷闷喝茶。
池韫瞧他这样,低头一笑,茶桌下的手就不安分了。
楼晏反应可快,才轻轻触了下,立时被反手抓住,握在掌心里轻轻揉搓。
池韫抬头觑了他一眼,却见楼大人面容还是那般冷肃,衬着那身官服,庄重得不得了。
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句,假正经。
大约太久没有亲近了,仅仅只是抓着手,两人便有些心猿意马。
楼晏算着时间,离年底还有三四个月,有些心焦。
怎么日子过得这么慢呢?
池韫则想,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还是不要逾矩的好,不然凭添风波。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都没说话,静静享受这时光。
可惜,好时光很快被人打断了。
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高灿洪亮的大嗓门响起:“我家大人可在此处?”
待青玉将他让进来,楼晏与池韫已经分开,站了起来。
“大人!”高灿神情焦急,进来就喊,“大事不好,贤妃娘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