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食其进了赵军的院内,观察了一番情况,就知道赵军家境贫寒。而赵军带着审食其进屋后,就按礼节相对而坐,赵灵这时颇为懂事的端上了茶水。
古人好客,有客来便是酒水招待,甚至以肉相待。不过,赵家情况不好,又哪来的酒水,更别说肉食了,赵灵脸se有些微红,显得很不好意思。
“小灵,你回屋吧。”赵军回头对赵灵说了句,避免了她的尴尬。随后,赵军端起黄土烧制的耳杯,对审食其一敬道:“山野简陋寒酸,粗茶淡水,还请谅解。”
审食其见赵家虽然贫寒,但赵灵懂事,赵军又言辞有理,便暗觉得奇怪,两人是孤儿,按理说应该不知道这些礼节才对啊,所以审食其有些惊疑。
不过他本是出自商家,待客交际很是圆滑,加上内心也佩服赵军的武力,所以仅是一愣便笑道:“仗义皆是屠狗辈,何来寒酸之说。今ri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便是以茶代酒,相碰一杯。”
说完,审食其颇为爽快的,把樽内的水喝了,看不出一丝虚伪,很是豪爽大度的。
赵军喝了一杯后,看着审食其便道:“审先生今ri所来,怕有所话吧。”上辈子滚爬摸打,虽然处处碰壁,但让赵军对人情世故jing通不少,看出了审食其的隐藏。
“哦,小兄弟看来是慧眼如炬啊。”审食其此时低下头,捋了捋垂下来的头发,掩饰眼神中的惊异,没想到赵军年纪轻轻,却是眼光毒辣老练,看来对赵军的评价还是低了,这人将来必定不凡啊。
赵军淡淡笑了笑,没有多说,而是在等待审食其回答。
审食其见此,就知道赵军不是喜欢绕弯子的人,于是便直接道:“你可知雍齿,为何能横行乡里吗?”
赵军点头道:“我听说过,他是早年楚国迁来的贵族,颇有名望,现在还是丰谷亭的亭长。”
“是,也不完全是。”审食其笑了笑,显得从容淡定,略带微笑的道:“他所依仗着,远不止这些,你们这里是属于泗水亭管辖,他一个丰谷亭长,还管不到这里。”
秦时,五户一邻,五邻为一里,设里长,还有三老。十里设一亭,有亭长,就是相当于后世的村书记,最基层官吏,官不大,但是百姓直属上司,还负责侦缉贼寇。
“泗水亭长?刘邦!”赵军突然一声惊呼,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桑山里,居然是属于后世大名鼎鼎的泗水亭。就算赵军,在不清楚秦末历史,也知道威名后世,开创了汉朝的高祖刘邦,最初就是发迹于泗水亭。
“你也知道刘邦?邦是沛县方言,有大哥的意思,许多人尊敬他,才叫他刘邦。本名却叫刘季,也有人叫他季哥。”审食其惊讶了一下,不过随后想到赵军是泗水亭人,知道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
赵军点点头,内心却是把这事放在了心底,反正暂时来看,自己是不会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却不想,此时审食其道:“其实,这事我所说的雍齿依仗,就是刘季,他跟刘季一伙人很交好,又经常捧着刘季,所以才有恃无恐。”
赵军听此疑惑道:“捧着刘季?那雍齿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至于吧。”
“你真不知道?”审食其有些疑惑的看向赵军,他认为既然赵军能叫上刘邦,那应该知道刘邦的事啊。
赵军反问:“知道什么?”
审食其顿时哑口无言,不过想想赵军年纪小,可能也不太跟别人交往,就释然了。
然后,审食其便开口解释道:“这刘季虽然只是泗水亭长,有些游手好闲,作风不正。但其本身为人豪爽大度,又仗义,身边聚拢了好些乡里壮士,颇为任侠。是以在沛县,很有名望,跟官府里也有几个朋友。简单的来说,无论是上到官府掌权之人,还是下到贩夫走卒,谁人都会卖他的面子,只要是生人到了沛县,第一个不是拜访官府,而是拜会刘季。
我这样说,你可明白刘季,在我们沛县的地位吗?除了一些朝廷公务,其他事都是一手遮天,便是朝廷之事,有刘季也可周旋一二,所以在沛县,刘季是个绝对不能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