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怀揣最大的敬意来解剖的。
她会给她一个最明白的答案。
可不管结果如何,逝去的人都不能够再回来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慢慢的走了过去。
见到她过来,杜蓉含着眼泪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那里面,有乔姜所看得懂的期盼。
她点了点头,“放心吧。”
来到尸体前,她缓缓蹲下了身子。
叶菱走了过来,“从哪里先开始检查?”
乔姜目光依旧盯着尸体,就连丝毫的偏移也没有,红唇却吐出一句,“长剑坠落着地的部位是头部,足跟,和臀部。”
“嗯。”叶菱赞同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从头部开始。”
乔姜带上手套,“如果头部先着地时,头皮会发生挫裂伤,颅骨受压引起颅骨和颈椎骨折和脑挫裂伤,或者是颅内出血,脑干损伤,脑组织迸裂而较快死亡。”
叶菱点了点头,眼睛里弥漫着一层严谨。
“如果下旨垂直着地时,冲力分配在较小的面积上,震动波传导至内脏,可发生内脏器官劈裂及办发广泛性骨折。”
乔姜抿了抿唇瓣。
“得回解剖室,在这里不方便。”
叶菱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杜蓉,“确实。”
……
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
屋外雷声霹雳,震耳欲聋,磅礴大雨依然没有丝毫收敛的倾向。
豆大的雨珠无情地敲打着玻璃窗,杜蓉一双美眸仿佛没有焦距一般的看向别处,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涸。
“欢喜,你妈妈没了我有很难过,你不要多想了。”
亘古的沉寂中,杜元有些担心的声音传来过来,因外面雷声作响的的缘故听上去沾染了几分模糊,可却一字不漏全部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中。
闻言,她无声地扯了扯发涩的唇角,僵硬木然地扯出了一个讥诮的弧度。
“没事。”
从她懂事开始,他们便一直在争吵。
那段最痛苦,最阴霾的时光都经历过来了,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欢喜。”
“你什么时候让他们走?”她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轻的仿佛风一吹便会消失无踪一般。
“欢喜,她们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人了,你母亲刚走……”
听着杜元的话,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无声的隐没在了发间。
她忘了,现在,她于他而言,就算是个外人了吧。
闭上眼睛,乔姜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回荡着。
她说,“杜蓉,我仔细检查了你母亲的尸体,她的头部有明显损伤,损伤程度至全颅崩裂,挫裂创多见与额部及面颌部。”
“胸部皮下出血集中在胸骨与锁骨附近,多发生性肋骨骨折,双侧肋骨骨折。”
“通过解剖所见,头部皮下出血,颅骨骨折,硬脑膜下出血,颅底粉碎性骨折。”
“你母亲的的确是死于坠楼。”
“她身上的伤都符合高坠伤的特点,体表损伤较轻,内部损伤严重,有大片状挫伤,内脏器官损伤严重,伤及生命重要器官,因此死亡。”
“欢喜,不要任性了,以后一家人好好生活。”
杜元的声音再一次将她拽出了自己是思绪中。
他说:“欢欢是你的妹妹,以后你多照顾一下她。”
顿了顿,似乎是觉得不够他又补了一句:“你也清楚了,你母亲确实是坠楼身亡的。”
闻言,她唇瓣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杜欢欢那个名字就如同梦魇一般,无时无刻不再缠绕着她,折磨着她。
她和她母亲的出现逼得母亲跳楼梯身亡。
现在,他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让她和她们好好相处,还说母亲的死与她们没有关系。
法律上没有,难道道德上也没有了么?
摇了摇头,把痛苦的东西赶出脑海,她却发现,眼眶不知何时早已湿润了、。
自嘲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原来,人还可以这么痛!
“唉!”杜元又是一声叹息。
“这房子不吉利,而且,这么多人也不够住,你准备一下,明天就搬家吧,别墅我已经买了,以后,我们全家就住那里,离你上班也近。”
抬眸,她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与他对视着。
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好。”
以后,她不会再逃避了,她会像乔姜一样的勇敢去面对生活中所有的挫折,和所有的坏人。
木桑榆和杜欢欢不是想过好日子么?
她偏偏不让她们如愿。
她或许不聪明,或许不够果决,可是……
她觉得乔姜应该可以教给她一些东西。
毕竟,她可是在顾家那样复杂的家庭里生活的很好的人,而且,还得到了顾夫人的认可。
想到这,她的眼底渐渐的浮现了一抹坚定。
木桑榆,杜欢欢,你们母女的生活这才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