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车上,看着胸前中箭,大口大口呕着血的伍长,其他几个官军被吓傻了,这时候他们才想到,对面杀来的是擅长骑射的鞑子。
“跑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接下来几个官军纷纷从厢车上跳下去,朝着营地里逃去。
“鞑子杀来了。”
“乱喊什么!”
张大一巴掌拍翻乱跑乱叫的逃跑官军,接着朝四周乱糟糟的官军还有马贼们大喝起来,“都别乱,队长伍长管好自己人。”
随着张大的怒吼,官军里那些队长和伍长连忙呼喊手下,勉强把队伍聚拢起来,剩下的马贼们也都跟着各自头领挨在一块儿。
营地外,高进勒住马匹停下来,前方厢车挡路,他们若是从厢车边上留出的甬道冲进去,便会陷入围攻,于是他从马上跳下来,高声道,“杨大眼、陈升、沈光、方石,你们几个跟我上车用弓箭阻敌,其他人把厢车拉开。”
高进提了角弓,翻身跃上厢车,其他几人也都纷纷跟上,剩下的伙伴们则是拿绳索套在其他连着的厢车上,策马拉拽,好给后面的家丁队伍腾出进攻的地方。
刚刚勉强集合队伍的张大和张五正要领着人去厢车那里防御,便看到厢车上爬了几个蒙古鞑子,提着弓箭正对他们,当即骇得大叫起来,“盾牌手,快,盾牌手顶上。”
“别管那些盾牌手,捡有把握的射,只要能杀伤敌人就行。”
看着官军里慌慌张张被赶出来的盾牌手,高进目光冷得很,压低声音朝杨大眼陈升几人道,这几人都是伙伴里射术最好的,只是差了实战的经验。
听到高进的话,几人方才醒悟过来,不再追求非要射杀敌人,一时间几人和高进连番射箭,竟是射倒了十多人。
“鞑子弓箭厉害,不要站一块儿。”
马贼里有人喊叫起来,他们不像官军有盾牌手顶上去掩护后方,只能各自散开。混乱中,兀颜提着自己的弓箭藏到处不起眼的地方,装模做养地朝着厢车方向放起箭来,静静等待着机会。
经历过最初的慌乱后,张大和张五稳住了官军,让盾牌手顶在前面后,全都朝着厢车压了上去,这时两人看到被拉拽开的厢车外,蒙古鞑子的大队人马正在赶来。
马贼和官军里的弓手纷纷持弓反击后,高进饶是再胆大,也不敢冒头还击,五十步距离的步射,这躯干挨到一箭就是重伤。
看到王斗他们已经拉拽开五六辆厢车,足够家丁队的队伍展开横阵,高进朝还在不时抽冷子朝营地射箭的陈升他们道,“下车,上马,让家丁们顶上来。”
被高进一喊,有些热血冲头的陈升和杨大眼几人才冷静下来,连忙从厢车上跳下,跟上高进。
“弓手全都上两边的厢车去。”
张大叫喊着,这时候他已看到车阵被拉拽开的缺口外,起码数十人的鞑子队伍正杀进来,他驱赶结阵的官军顶向缺口后又让营地里仅剩的十几个弓手上厢车用弓箭狙击敌人。
“不行啊,张头,鞑子弓箭太狠了。”
几个官军弓箭手刚刚爬上厢车,就被高进带着陈升他们用弓箭狠狠招呼了一通,结果四个人里一死三伤,死掉的那个被高进一箭穿喉。
“鞑子里有神射手。”
张大额头冒汗,鞑子里有神射手,压得他们这边的弓手根本不敢冒头,现在两边就要短兵相接,他实在没把握能抵挡对面冲来的鞑子。
董步芳看着前方结阵的官军,双方相距不到二十步距离,他甚至都能看到那些盾牌手脸上的慌乱,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些官军明明比他们更靠近缺口处,结果反倒是被他们先冲过来。
“阿勒呀!阿勒呀!阿勒呀!”
董步芳朝前挥手,接着那些家丁们纷纷呐喊起来,挺着手中长枪就朝前面的官军盾牌手刺去,一时间长枪砰砰地刺在盾牌上。
河口堡的官军压根没有打硬仗的准备,明明有盾牌手在前,可是后面持枪的杀手队愣是不敢还击,只是做样子地朝着外面乱刺。
高进领着伙伴们绕着厢车阵右侧而走,这时候他看见有零星的马贼骑马从营地里逃走,知道大势已定。
营地内,看着仍旧在指挥官军抵挡的张大,兀颜觉得机会到了,他持弓对准张大后背,就是一箭射去。
张大怎么也想不到营地里有人会朝他放黑箭,中箭后直接仆倒在地,而这也成了压垮官军勇气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头死了。”
“鞑子杀进来了。”
官军里有人大呼起来,这时候高进带着伙伴们从营地右侧后方杀入,只是在马上一轮箭,便吓得剩下的官军扔了兵器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