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到了“异国他乡”,明显有些拘谨,平日里听到校场所发出的号角声也噤若寒蝉。连门都不敢出。
韩健原本以为这种囚犯的生活会持续很久,没想到过了五日,便有人来访。韩健还在厢房里找了本书看,便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在说话,韩健仔细听了听,声音很熟悉,是黄烈黄大公子。而跟黄烈说话的是便是杨苁儿。
韩健知道杨苁儿落榻的地方就是在院子隔壁的厢房。两边隔的并不远。这次黄烈为何会前来他还不清楚,听到声音,他便出门查看情况。
“哎呀……韩兄,久违……久违啊!”黄烈一进院子,脸上绽开个老大的笑容。急冲冲迎上前来嘘寒问暖。
“黄公子,你不是在洛阳城?何时回来的?”寒暄一番之后,韩健不由问道。
黄烈叹口气道:“韩兄和司马兄都离开了洛阳,我留在那也没什么意思。唉!连林小姐也不知下落,我心已死只好先回来了!”
韩健心说,大概后面这个才是重点,在洛阳城没姑娘泡,银子被人骗光了,只好夹着尾巴回来。
“不说这个,韩兄,你可知道前些日子听闻你丧生火海,在下是何其痛心。没想到今日还有机会与你相见,必然要多喝几杯庆贺韩兄你大难不死!”黄烈笑呵呵说道。
韩健道:“黄公子要喝酒,何时都可,这次你为何会到茂城来?”
“唉!我是奉了姑父之命,过来接韩兄你到豫州去。没想到我表妹她还不乐意,刚才还将我给训了一顿,去,我看出来了,她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别惹着她。”黄烈突然看着韩健问道,“韩兄,我表妹这人最喜欢得罪人,她这几天没为难韩兄你吧?”
“在下这次是出使回来,路径贵地,她怎会与我为难?”韩健一笑道。
黄烈撇撇嘴道:“我这次回来就看出来,表妹她好像变了个人,话比以前少多了。不过这样也好,总算不用天天听她数落我。嘿嘿。”
韩健见黄烈那一副很欠抽的模样,心说杨苁儿是懒得数落他而不是真的不想数落他。以黄烈这样的人品,除了是将门之后,浑身上下还真没什么优点。
到了中午,黄烈让人从酒楼买了酒菜回来,说是要款待韩健。
“韩兄,军所的伙食我吃过,味道很重,根本没法吃,这些天肯定熬的很辛苦吧?”黄烈对着满桌酒菜,笑道,“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韩健看了下桌上伙食,登时觉得很熟悉,这不就是这几天每天吃的那些?
“韩兄怎不动筷?韩兄肯定是为隔壁那位姑娘担心,放心,我让人也给她准备了饭菜。”黄烈热情说道。
韩健叹道:“黄公子,这么吃喝可不太好。我出使齐地刚回来,理应是回洛阳城上达天意。可在下在这里四五天,连门都出不去,若是被朝廷怪责下来,似有不妥。”
黄烈无奈道:“这我也没办法,要不韩兄你等跟我到了豫州,再跟我姑父说说?我姑父那人也很好说话,你跟他把这层意思说明,他应该也不会强留你。”
韩健跟黄烈说这些,就是不想一起去豫州见南王杨洛川。不过他也感觉出,这黄烈是熊蛋包,连杨苁儿他都怕的要命,这次杨洛川派他过来迎东王到豫州,他怎敢违抗?
韩健刚坐下,准备进食,杨苁儿风尘仆仆从外面进来,直接到了韩健厢房里,黄烈登时站起来好像罚立正一般。
“表妹?你不是要出城巡防……怎,怎回来了?”黄烈见到杨苁儿,很紧张的模样,也有些做贼心虚,毕竟他从外面私自买了酒菜回来。而以前他每次到地方,都是住军所,而南王府也严令军中不许饮酒。
“你们……”杨苁儿微微蹙眉看着桌上的酒菜,突然神色有恙,再看到韩健的笑容,便有些回避。毕竟这几日她也是以外面酒楼的伙食来招待韩健,如此一来也被韩健知晓。
“东王府郡王妃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派了兵马过来接东王北上,已经在城外等候。”杨苁儿冷声道。
韩健心中稍定,心想应该是法亦将消息带给了自己的姨娘们。本来茂城就距离东王防区并不远,东王区派兵过来,旦夕之间就能到茂城城下。
“嗯?”黄烈稍微惊讶一下道,“表妹你是何意?可……姑父他说,要把韩兄带去豫州,难道就这么送韩兄出城?”
“不知道!”杨苁儿很烦躁地说了一句,出门而去。
黄烈有些无助地看着韩健,问道:“韩兄,你说此事……”
韩健知道黄烈也属于那种没主意的人,这时候一有困难便问询他。韩健还不趁着这时候说服他一起出城去见东王府的人?
“黄公子,不论如何,总要见见东王府的来使。怎么说我也是国使,到了豫州,南王还不是要送我回洛阳,如此去不去豫州还有什么区别?”韩健笑道。
“可……不行啊,姑父让我带你回豫州,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姑父这人,他有时候虽然好说话,但说的事,也是一言九鼎,我祖父和父亲都不敢违他的意思,我这次……办不好,怕是没法回去交差。”黄烈道,“韩兄你要走也行,给我想个办法,不能让我回去挨罚。”
韩健想了想,道:“那要不黄公子就去跟杨小姐说说,我们一起上路,动身往洛阳城去?这样就不是黄公子你擅自做主,不遵南王的命令,而是……”
黄烈贼笑道:“这办法好。只要鼓动我表妹让他一起去,这样姑父就只会怪她擅自做主。哈哈,韩兄你就是高明,顺带我还能回洛阳城看看林小姐回来没。从洛阳回来以后,总是对林小姐放心不下。”
韩健没想到黄烈也是如此不着调,想起女人,什么姑父军令的早被他抛到爪哇国去了。
虽然现在黄烈这关已经过了,但韩健却知道,杨苁儿那关并不好过,杨苁儿眼明心亮,岂是黄烈如此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