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马上就严肃起来,酒也醒了大半。其实,赵守正并不像上去的那么粗鲁,欺负赵守正粗鲁不文的人,都被赵守正欺负惨了。
三条彪形大汉站在沙发边上,手里拿着橡胶棒,上去像是生瓜蛋蛋。老江湖都头疼生瓜蛋蛋,也就是未经风雨、没有拖累、出手凶残、不计后果的瓜娃,一般十七八岁。但这三人明显已经不年轻了,一时间赵守正摸不清深浅。
一老一少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眼皮都没抬,莫非是过江强龙?
“说说,是怎么回事?”赵守正语气尽量平和地问道。他问的是王思平,虽然王思平站在门口,都快退到门外去了。
很明显,这些人眼里没有警察的存在,除了门口站着的那个戴眼镜的。赵守正判断,这个眼镜男可能是事主,也就是被死包子骗了的人。
王思平哪敢胡乱说话,两眼盯着于根顺。于根顺懒洋洋的没反应,马奋就洋洋洒洒地开口了。
“是这么回事,我们来找鲍总要种子钱,鲍总答应了还我们,还客气地说要假一赔一。鲍总和我们聊得很开心,突然说他前半辈子坏事做得太多,做得太绝,怕断子绝孙,就想出家当和尚。”
英明神武的赵所长来了,瑶瑶的胆子就大了些,打电话叫完救护车后,她也跟着上楼来热闹。刚走到门口的瑶瑶正好听到了这个笑话,不由得笑出声来,“鲍总要当和尚?他怎么可能……”
这么好笑的笑话,满屋子的人居然都没笑……瑶瑶的话说到这儿才觉得不对,小脸腾地红了。两个协警和三个农民齐齐着她,还有一个农技站长……“我说也不可能!”马奋一本正经地说,“可他一再要求,还说我有雷公手段菩萨心肠,非要让我给他剃度,我只好答应了他,就算是行善积德吧!是不是啊鲍总?”
“是,是,是!我想当和尚!”鲍利来一个劲地点头,身上的肥肉也一个劲地晃,显得特别虔诚。
“原来是个剃头匠!”赵守正终于搞明白情况了,特别是鲍利来裤裆里的尿骚,“没事别瞎报警,耽误我吃饭!走走,回去继续喝!”
话音未落,赵守正就转身出门了,两个协警连忙跟上,屋里实在是太骚了,压抑。
瑶瑶又跟着赵守正下了楼,一路上想着鲍总为什么会想当和尚,这些人怎么变成了剃头匠,赵所长又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可她怎么也想不清楚。
事实证明,胸部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思考器官。再大也于脑无补。
小王在前台给城关派出所值班室打电话,打了好几通都没人接,最后终于有人吃饭回来了,小王赶紧传达赵所长指示,“通知大家,全体出警,带警械!”他刚放下电话,就见赵守正又下来了。
“赵所,劫匪跑了?”小王有点迷惑,心说这就解决了?没听到上面有什么动静啊!
“都在上面呢,人来了没有?”赵守正抹了一把冷汗,酒全醒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运动服了他一眼,就像一把刀子刺进了他的心窝。从警十八年,正副所长当了八年,赵守正已经很久没怕过什么了。
“要不咱先回去,赵所?”一个协警小心地问赵守正。当协警一个月挣不了几个,就是赚个吃喝,跟着喝点汤,不值得拼命啊!
“回尼玛回!”赵守正一咬牙,“这儿是老子的地盘,就在这里等着!小王你让他们带枪了没有?”
“马上到,带了!”小王说道。
“好!这些老巴子手黑啊!楼上一股尿骚……”赵守正给小王解释了一下他们下来的原因,“尼玛,等枪来了,老子要让他们全尿裤子!”
赵守正示弱下楼,绝非认了栽,只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而已。尼玛,这可是在老子的地盘上!
小王闻言却是精神一振,终于有大案子了?当个治安民警实在是没劲透了!上班吹牛打屁,下班喝酒唱歌,出警抓个小偷小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