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个诚实的人真难

顾大同要带走于根顺，是因为事情并不是那么好处理的，至少不是楚楠想得那么轻松。无论怎么说，于根顺劫持赵守正还是很容易坐实的。

所以，带走于根顺是个态度。给赵守正安排治伤，也是个态度。前者的前提时要确保于根顺安全，而后者也会有后续，这边处理完了，总得让人得个消息吧？

到于根顺的剃头手艺后，顾大同突然改变主意了。他让人搬了桌子椅子到院子里，在正午的树荫下，现场审问于根顺。虽然肚子还饿着。

“当过兵？”顾大同审视着于根顺。楚楠被临时征用为书记员。

“没有！”于根顺坦然回答，虽然我杀过鬼子。

“你这手艺不错！”这一点，顾大同倒是由衷的赞同。能轻巧地削掉头发，当然也能削掉别的比头发金贵些的东西。

“但手熟尔。”于根顺倒是很谦虚。

“谁教的？”

“一个白胡子老头。”于根顺实话实说。

“你怎么不说是狐大仙？”楚楠忍不住插了一句话，很没有书记员的自觉，不过顾大同没跟她计较。

“因为不是。”于根顺的态度很端正。

“听说楚楠想让你当协警？”顾大同又问。来楚楠还真是招得干干净净的，同时也说明顾大同是一个出色的刑警，一个优秀的预审员。

“我娘不让。”于根顺的理由很强大。

“到我这里来当刑警吧，正式编制，合适的时候送你去公安大学进修。”顾大同好像忘记了是在审问嫌犯，“平农大专，多少有点拿不出手来。”

“我得问问我娘。”这个理由还是个万金油。

这家伙油盐不进啊！顾大同偏偏没出来于根顺说谎的迹象，就是拿来测谎仪恐怕也没什么用，老刑警的眼睛不是吃素的。

“你好好说话会死啊！”楚楠记不下去了，把笔一扔，“啪！”的一声，倒是把旁边审讯丁山和五魁的两组刑警吓了一跳。

房间太少，他们也在院子里审，但没有树荫。对他们的讯问很简单，就是把事情经过说清楚，现在已经在摁手印了。

于根顺摊了摊手，做个诚实的人真难。而在楚楠来，于根顺的表情分明是——你咬我啊……顾大同改变主意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于根顺突然出手，让顾大同觉得无法控制这个年轻人。现在回想起来，他们这六个人，于根顺是最年轻的，刚走出校门，而其余五人分明是以他为中心的，包括他的领导，也就是农技站的站长。楚楠在向顾大同汇报时，甚至忘了提及这个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