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个女人不寻常
“哈,你也不亏啥嘛,孩子都有了!”
于根顺嘻嘻哈哈地打开了一坛藏马山老白干。从酒席上顺来的,没便宜别人。
王伟光麻木地坐在河堤上,反正这礼服也用不着了。于根顺追上来时,王伟光就像一座冷冰冰的雕像。
这一通跑,两人居然离开城区,跑到了沣水河畔。无论河畔上的人心情如何,沣水河总是畅快地流淌,冰冷而清澈。岸边,水流缓处,凝结成了冰碴,亮如白刃。
这里是县城西北郊。沣水河贴着城区边缘到达南郊时,已经浑浊甚至有异味了。
“我倒是想呢,我连小嘴都没捞着亲过!”王伟光接过酒坛,默默地灌了几口。像是回答于根顺的问题,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说是等到新婚之夜的,我就等了。”
“啊?!”于根顺的手一僵,差点没接住王伟光递回来的酒坛。这个女人,不寻常啊!
“我就是个二傻子,自以为是,自我膨胀,自欺欺人,结果直接从巅峰摔进深渊。我就是个笑料,一世界人在我的笑话。”王伟光两眼着远处的枯草。没人的地方真好。
于根顺刚仰脖喝了一口,见王伟光伸手过来,连忙又递上酒坛,“王玲那么说,也算是给你长长脸面吧!”
“顺子哥,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王伟光仰头喝酒。酒水从坛口泻啊出,湿了大片西装。内衣早已汗透,此时浑身冰凉。王伟光把酒坛递给于根顺后,用袖口擦了擦清涕。
“好吧……”于根顺叹口气,也只好喝酒。夺妻之恨,仅次于杀父之仇,不是那么好化解的。两头都是兄弟啊!哥这次的角色,好像不太光彩的?突然之间,于根顺也不想再提王玲这个名字了。
“怀孕”这个蛇足,机心不可谓不重。袁远如此出现,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再转念一想,王玲顶着满堂宾客的压力,放弃优势的王伟光,选择劣势的袁远,也是追求自己的爱情吧?女孩子慎重些,倒也是应有之义。
可是,如此一来,她视袁远为何物?在此之前,又视王伟光为何物?
哥夹在其中,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小女人终是小女人吧,懒得计较她……
酒坛传递。
一坛酒忒不经喝。
于根顺喝光了最后一滴,酒坛远远地飞了出去,落入河心,翻腾几下不见。是沉入河底,还是顺流而去,又有什么打紧?
“一世人,两兄弟。这件事,哥对不住你!”于根顺黯然道歉。尼玛,步子迈得太大,结果扯了蛋。这个时代的女子,哥是真的不懂。虽然粉色底上绣着一只米老鼠……
没有得到的,就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又何必耿耿于怀?尼玛真是胡说胡有理!于根顺想到的说辞,都说不出口。不是腰疼就是蛋疼。
“顺子哥,我不会自杀。”王伟光努力地笑了笑。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
县城很小,说不定此时已经传遍,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王伟光和王玲,虽然都很年轻,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本来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令人眼热的一场婚礼,转眼成笑柄。于根顺现在才觉得,今天的事情,实在是糟糕透顶。
此前,在于根顺心中,袁远和王伟光还算是亲疏有别。王伟光心思太重,处事圆滑,颇为于根顺所不喜。而今却是手心手背了。
时势使然,于根顺不得不保袁远周全,当然也是保下了王玲,有情人终成眷属。事发之前,哥觉得自己挺伟大,君子成人之美嘛!事发之后,却又发现此举伤害了太多人,影响太大,甚至顾大同和罗良都脸上无光。当然,受伤最重的还是无辜的王伟光。
而王伟光蒙受奇耻大辱,虽然愤怒咆哮,却也保持了克制,甚至没说王玲一句重话。
王伟光和袁远,哪个更能让王玲幸福呢?这个本不好说。貌似袁远和王玲,现在也是肩膀不齐的。爱情容易,婚姻太难。
而今,甚至产生了更为严重的问题,王伟光和袁远,哪个更爱王玲呢?同样不好说!
假如,王伟光冲上去痛揍袁远,哥又当何以自处?
“以后,怎么办?”于根顺拍了拍王伟光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王伟光神色茫然,肩膀塌下去,似乎被抽走了脊梁。
“男***丈夫,何患无妻?”于根顺也笑笑,说了句废话。至少,王伟光没有悬梁溺水的倾向,于根顺稍微放心些,可以琢磨王伟光的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