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到处都是水。
这里仿佛是一个由纯净的水所组成的世界。
陈寅周身都被这好似无穷无尽的水所包裹着,举手投足都能感受到水的层层阻力。
他有些好奇的举起手,观察自己的手掌。
随着五指的开合,这里的水居然也会荡起层层的波纹!
一般来说波纹只存在于水面,在水中是看不到的。但这里的水中似乎存在什么透明的介质——就像将砂糖放到热水中,用勺子搅拌着融化的糖时的感觉一样。
虽然溶解的糖和水都是透明的,但溶解不均匀的时候,光在通过不同浓度的介质之间会产生折射,从外部观察过去就会产生水的内部有波纹的感觉。
不过陈寅眼前的这些水中,那些“糖”却不会融化,只要陈寅稍微活动一下身体,就会带起层层的波纹。
这样的奇景让陈寅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些奇怪的波纹上,脸上不禁露出了孩童般的微笑。
……
庆典前一天晚上。
“无名诗人”的小黑屋,维托莉亚和乌鸦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躺在床上的陈寅。
没错,陈寅现在正躺在床上。一张金色的卡牌漂浮在他胸口上方缓缓的旋转着。
而陈寅脸上,却挂着傻兮兮的笑容。那笑容很奇特,有点呆滞、有点纯真、还带着点无知与好奇……
……简而言之就是带有脑血栓之后遗症的同时又得了阿尔茨海默病(俗称老年痴呆),再笑起来就跟陈寅现在一模一样。
“他怎么笑得这么诡异?”维托莉亚看着陈寅嘴角留下来的口水,皱着眉头问。
“天知道他在魂海中遇到了什么。”乌鸦克林顿摇了摇头,“想要搞定耐普图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耐普图隆?那是谁?”维托莉亚一愣。
“猎潮者耐普图隆,是伟大的水元素领主,是江河湖海的主人,是所有水生生物所崇拜着的高高在上的神。”
“在艾泽拉斯大陆上,人们相信在水中溺死的灵魂会归于耐普图隆的国度,化为一个个水元素守卫着他们生前的亲人,并且为耐普图隆贡献出无尽的忠诚……”
乌鸦咏叹调般的念出这段历史。
然而维托莉亚却只是淡淡的说:“哦,编的不错。”
“……我说的是真的呱。”乌鸦看上去有点泄气。
“首先,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艾泽拉斯大陆,其次这个世界上没有传奇级别的水元素存在——这点教会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考察过了。”
维托莉亚对乌鸦克林顿的故事完全不感冒,颇有些不屑的看了看乌鸦,又看了看那张悬浮在陈寅胸口上方的金质卡牌,摇了摇头继续说:
“最后,就算真的有比传奇级水元素更厉害的水元素之神,那你告诉我它是怎么被人抓来关进那张卡牌中?”
“当然是因为我那最最伟大的主人!”乌鸦一脸骄傲的说:
“我最最伟大的主人,伟大的救世主,新世界的缔造者以及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麦迪文,带领着他那些并不重要的队友们,在无尽深渊中击败了娜迦和无面者军团,将耐普图隆救了出来……”
“然后呢?”维托莉亚饶有兴致的问道。
“之后为了限制艾泽拉斯上会威胁到人类的超凡力量,在经过我最最伟大的主人麦迪文苦口婆心的规劝后,耐普图隆终于答应被暂时封印,直到我最最伟大的主人为牠找到新家……”
乌鸦克林顿一说起麦迪文来,就开始转变为话唠,起了个开头就没完没了的介绍了下去。
不过维托莉亚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因为乌鸦甚至都已经开始介绍它最最伟大的主人喜欢穿什么睡衣、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裤……
在乌鸦呱噪的背景音中,维托莉亚有些担心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陈寅。
虽然她对乌鸦克林顿说的那些怪异的东西嗤之以鼻,但她知道乌鸦说的东西很有可能是真的。
就在刚才,那张黄金卡牌所承载着的仆从,已经与陈寅建立了沟通,并且在刚刚的一阵剧烈的魂压波动中可以得知,它已经进入陈寅的灵魂空间了!
将魂海开放给别人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比如兰斯洛特曾经就在陈寅面前敞开过魂海,并让陈寅在他的魂海中留下了印记,从此成为了陈寅的奴隶……
……而此时陈寅正在他的灵魂空间之中,与一个比起传奇还要强大无数倍的“古神”共处着。只要稍微想想维托莉亚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维托莉亚默默在心里说。
……
庆典当天。
狂欢了一整天的圣光之城露出了一丝疲惫。花车走过的地方,欢快的音乐早已停止,繁华过后留下了满地的花瓣和杂物。
一些带着镣铐的罪人,拿着清扫工具一点点的从石头缝隙中将那已经被踩碎了的花瓣扣出来,聚拢到一堆倒进旁边跟着的垃圾车中。
食物残渣、花瓣以及各种各样其他的碎片都堆积在街道上,如果今天不及时处理掉的话,经过晚上的发酵,明天的味道肯定会很难闻。
游街的花车已经偃旗息鼓了,最盛大的庆祝已经结束了。
不过对于贵人们来说,庆典其实才刚刚开始。
在“与民同乐”后,稍事休息的贵人们依次来到刚刚重新装修过的翡丽翠歌剧院。
今晚是个不眠的狂欢之夜,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音乐家们聚集到圣光之城,就是为了参加今天晚上的音乐盛会。
提前两个月的优中选优,只有比最优秀的音乐人更优秀的音乐家,才能在今天晚上为最尊贵的圣女殿下献上自己最好的作品。
参加晚上音乐会的不仅有远近闻名的歌唱家、演奏家,甚至还有一些原本并不出名的街头艺人、吟游诗人。
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只要作品足够好,那么即便是个流浪汉都有可能出现在这个神奇的舞台上。
翡丽翠歌剧院。
安吉尔端坐在与舞台同高的观众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