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麒默默地想着那些奇妙的技术,“双重复合弹簧”、“伪独立悬挂”、“多重反向连杆”、“回旋变速器”……那些东西都受限于金属材料的缺失,没一样能用的。但如果把它们束之高阁,恐怕就会一直沉寂下去了,最终被遗忘。
就当作是一种探索吧!搞技术研究不能鼠目寸光!
金士麒做了决定,“好,无论武器平台,还是四驱马车,咱们都用一场竞标来决定吧。苏老爹,你可愿意?”
“那感情好!”苏木匠立刻说,他没想到车船组的马车技术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金士麒便为农机组和车船组制定了两场竞标——
一场是“通用武器接口”竞标。金士麒调用了柳州水营的2条大战船(龙泽号和武腾号)和4条武装巡河船,它们的甲板上将分别安装“车船组”和“农机组”的两种武器接口,短期试用之后再选定最终标准。
一场是“四轮马车”竞标,金士麒决定召集几个参赛组,每组都获得一小笔资金。一个月后他将举行一场“拉力赛”,用几十里的山路考核各种方案的强弱。
苏木匠终于满足了,也不再计较农机所的小子们的嚣张行径。他告别了金士麒和黄宽,哼着小曲儿去了。
“好开心嘛!”金士麒微笑着着那木匠离开。
黄宽也笑道:“都司能从善如流,我等属下幸甚。”
“过奖过奖。这藏宝港草木点滴,都是我和查应才等兄弟们拿命换来的,也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本。就像家里的生意一样,自然会努力经营。”他忽然又一声叹息,“如今这世道,生意不容易做啊。”
“都司,你好像有些忧虑嘛。”
金士麒淡然一笑,便把浔州火铳大采购的事情简单说了——八千条火铳、价值八万两银子的大生意,金士麒曾经信誓旦旦地要比拼,并想借此良机打开两广兵工的财路,没想到人家早就内定好了,说不定都已经开始分银子了,真是无耻无赖无奈啊!金士麒虽然手里捏着“入场券”,可是他早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去了。
黄宽寻思良久,凝重地说:“都司,你又错了。”
“我?”
“你应该去!”黄宽不容置疑地说,“既然你想要经营藏宝港的兵工产业,就应秉持一种‘做生意的态度’。”
“那是什么态度?”金士麒笑问,“不撞南墙誓不罢休?”
“非也,是‘赚不到银子也要赚吆喝。’”黄宽笑道,“都司,我举个例子。譬如你开了一家店,有客人进来你的货物,他身上却没带银子,你会赶他走吗?”
“那倒不会……”金士麒随后便说。
黄宽点点头,“那若是他有银子,却已经定了别人的货,甚至几个月、几年之内都不会买你的东西,你会赶他走吗?”
“当然不会啦,我会好好待他!即便赚不到他的银子,但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嘛!”金士麒学得很快。
“没错。生意错过一场还会有下一场,银子永远是赚不完的。但是赚吆喝、表现实力的机会可是不容错失啊!”黄宽随后又透露了一个内幕消息:下月初,两广各军卫的将领们都会召集到浔州开临战会议。过几天都司爷你也讲收到军令。到时候满浔州城都是“潜力买家”,那正是你推销产品、建立信誉的好机会。
金士麒惊讶了,这等军国大事,我这水营都司都不清楚,你个外地商人怎么知道?黄宽却羞涩地解释:“两广总督府里也有丁爷的人,属下自然也听得风声。”
金士麒哑口无言,心想是不是把水营军情司的股份也分一点给黄宽……
“都司,你现在决定去浔州了吗?”
“不但要去,我还必须获胜!”金士麒眼冒金光。
“都司,好样的!”黄宽竖起了大拇指。
金士麒咧嘴一笑,“现在我必须立刻去‘制铁组’,嘿嘿,我的火铳还没造呢!”
“啥?”黄宽一惊。刚才他金士麒怨天恨地、霸气凛然的样子,以为那火铳早就研制好了,没想到这家伙竟是两手空空。难道这家伙要去空手套白狼?那可真是做生意的最高层次了!黄宽不禁急道:“那还来得及吗?”
“难讲啊。”金士麒皱着眉,“火铳那东西很复杂,咱藏宝港的铁匠技术又差,只能出奇制胜。我本有4大方案,现在时间来不及,只能挑最简单的一种。”
“最简单的?”
“没错,虽然是最简单的,我也敢去浔州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