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衙门里验尸,孟玉菀被指使回去煮饭。
要不是唐南欲告诉她,菀花被挪回了家里,她一定会坚持留在衙门,学习怎么验尸的。
也不知那两人是不是故意的,孟玉菀闷闷不乐的将白菜撕成一块一块的,脑海中却还浮现着竹筐里的那一具女尸。
她这些年在长安住着,也没怎么碰见过这种案子,长安像是受了诅咒一般,从今年年初开始就一直在死人。
在孟家被灭门前,就已经发生了几桩这样的连环凶杀案了,被处决的凶手是个屠夫,长得五大三粗的,满脸横肉。
孟玉菀无意中听见父亲说,那人只是衙门找来的一个替死鬼,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快快乐乐潇潇洒洒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素心这些日子吃得好了穿得暖了,脸蛋白白净净的很可爱,她紧张的陪在孟玉菀身边,看到有几颗滚烫的油溅到孟玉菀的身上,当即去端了一盆水用布拧湿了轻轻替孟玉菀擦了干净。
炒菜这事儿在孟玉菀眼里,比起背医书,实在是要容易太多。
孟玉菀看得出素心对自己的紧张,也没说什么,心中暖了暖,她指着灶旁的小板凳,道:“坐这儿吧!帮我添添柴就好!”
素心乖巧的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火里添柴,没一会儿,就炒出了四个菜,将碗筷摆放整齐。
“你先吃吧,我去喂菀花姐姐。”
孟玉菀哄着素心坐下,才盛了一碗特地熬出来的白粥,去了自己的房间。
师父家里本来还有一间房,孟玉菀想给菀花住来着,可师父坚决不同意,说那间房有主人了,她才打消了这个主意。
她进房间时,菀花面目表情的放空了目光,甚至连一点余光都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孟玉菀低头叹了口气,她用勺子轻轻搅动散发着清香的白粥,“吃一口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菀花才目光渐渐聚焦,落到了孟玉菀的身上,她面上带着一抹苍白的笑,“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你这样下去,难过的是谁,你不知道吗?”孟玉菀冷静的放下碗筷,“你不是还有妹妹吗?你自暴自弃,你妹妹怎么办?”
她悄无声息的关注着菀花的表情,听见妹妹这两个字,菀花的眸子闪了闪,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我那个妹妹啊……”菀花轻笑,“要不是为了她,我也不会进青楼。”
母亲离开后,父亲很愤怒,每天除了赌博,便是喝酒。每天喝得酩酊大醉,醉醺醺的散发着一身臭味。
菀花的五官长得很像母亲,浓眉大眼的,父亲看了就生气,常常随手抄起家伙就往她身上砸。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一个个无尽的黑夜,她被打得伤痕累累,提心吊胆的抱着妹妹,缩在房子的角落里,静静的等待着下一个黑夜的来临。
父亲欠了很多赌债,便将目光放在了菀花的身上。
菀花的心头肉就是尚在襁褓的妹妹,父亲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威胁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