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的油门随便一点,每小时就上一百公里,而这货船却每小时六公里,徐沐风还真蛋疼了。
不过,徐沐风感觉海上风景异常旖旎美丽,那蓝蓝的海,那蓝蓝的天,洁白的云儿,海和天两者犹如灵魂和躯体掺融在一起,放眼眺望,能带给人无数美丽的瑕想……这景象,让徐沐风的心情格外的愉悦、清爽。
吴芳靠着椅子上睡得有些口眼歪斜了,靠着靠着,她就靠在了徐沐风的肩膀上,一股扑鼻的发香味撩得徐沐风心里痒酥酥的。
徐沐风为了让她睡舒服一点,便搂着她睡在自己怀里。吴芳抬了抬倦容妩媚的眼看了看徐沐风,便翘着好看的嘴儿微微一笑,继续香睡着。
吴华是站着撑舵,因为船重,舵也重,不站着开船是不行的。他腰上用塑料袋挂着大蒜和馒头,时不时咬一口大蒜和馒头吃。
徐沐风心里惊愕,开船不是很挣钱吗?怎么这样辛苦呢?于是徐沐风又和吴华聊起了天,问他干嘛这么节省?
吴华叹了一口气,他说不省不行啊,老婆有糖尿病,两个女儿都在读大学,而且这船是他贷款买的,船还是二手船,花了二十万呢。
徐沐风的鼻子一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便不再说什么。
快到中午时, 天渐渐黑下来,太阳也消失在灰白的云层里。海面刮起了风,波浪开始翻涌。
一会儿后,风越刮越大,远处的天上,黑压压的裹来一团团的乌云,瞬间整个天黑了下来,海也黑了下来,眼看一场大暴雨来袭。
徐沐风双眼皮跳了一下,不会是遇到台风来了吧?
吴华的脸色聚然变色,他知道一场大暴雨即将来临。昨夜他忙着装了大半夜的货物,忘记了看电视里的天气预报。
这是重船,若遇到特大暴雨时,船会剧烈地摇摆颠簸,一不小心,整条船会倾斜沉入海底。还有更让吴华揪心的是,前面装萝卜的货舱没有盖篷布,一旦大雨积在船舱里,船会更加吃水受重,很容易翻船。
吴华昨日在码头装货时,一位工人就对他说明天午时有大暴雨,劝他最好别冒险去出海,说隔日去K市吧,安全第一。
然而,吴华想到马上要给两位女儿寄生活费了,可是他手头上却没有一分钱,因为他前天刚还完银行的贷款利息,没钱了。他很担心两个女儿没饭吃,一天也不能担搁。
这一船运费刚好五千元,货送到K市老板的手中,就可以拿到钱了。
风越来越大,惊起海浪数尺高,整艘船开始剧烈地摇摆着,浪花不停地扑打着船面和溅进了货舱里。
这时,吴芳也被海浪声惊醒,她从徐沐风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撩了撩长发,她睁眼看了看天色,便惊愕地说道:“叔不好了,好像要下暴雨了。”
“是的,要下大雨了。”吴华说,“侄女你来开船吧,我去解开篷布把货舱盖好来,不然大雨落在货舱里很危险。”
“好。”吴芳站了起来,她撑起舵来,她又对徐沐说,“沐风,你去帮帮叔叔一起盖好篷布吧。”
徐沐风点点头,他立即跟吴华到外面盖篷布了。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徐沐风睁不开眼晴。吴华在风中大声叮嘱徐沐风要小心,别掉海里了。
徐沐风点点头,他和吴华各站船两边的甲板上,随后他俩合力地拉着篷布,斜斜地往萝卜上面盖去。
他俩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盖好了篷布。接着,他们又用绳子把篷布紧紧拴在船边的挂钩上,然后两人就回到了驾驶室里。
天己完全暗了,伸手不见五指。突然轰隆的一声,天空上惊起了闪电,一个接一个,亮闪闪的如银蛇飞舞,紧接着,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船上。
吴芳打开船灯,但灯光却灰黄,聚光大多数被雨水吸走了,视线非常差。吴芳只好按着仪表上的指南针航行,她说道,“叔叔,昨天您难道没看天气预报吗?”
吴华叹息了一声,他坐在椅子上发呆。徐沐风也找不到什么话安慰他,便拔了一根烟给他抽,吴华摇摇头说谢谢不会吸,然后他从袋子里拿出大蒜,木纳嚼吃了起来。
徐沐风点燃烟猛吸着,以压制内心的紧张。
吴华嚼了几口大蒜后,他说道,“侄女,这雨下的不对,恐怕暴雨会下很久。前面不远的地方有座荒岛,我们把船开到岸边,然后人统统上岸,生命要紧。”
“好,大概还有多远的水路?”吴芳问道。
“约一公里吧。”吴华对这边的水路很稔熟,随后他又从座位下的箱子里拿出了两件救生衣,分别给徐沐风和吴芳穿上。
雨越下越大,滂沱大雨像从天上倒下来,怒涛的波浪飞涌起时都快有房子那么高,一浪一浪地扑打在船上,船身颠簸晃的很厉害,随时有翻船的危险。
吴华紧皱眉头,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不停地吃着大蒜来减压自己紧张的情绪。
吴芳虽然冷静沉着地撑着舵,但她额头却渗出来冷汗。
一公里不远,但这重船在暴风中航行,的确如乌龟在爬行,更危险的是,船在暴风雨中航行时,若船的角度偏斜的厉害,船会被大风刮翻,只能顶风笔直行走。
吴芳双手死死抓住舵把,不让船偏斜,每刻每秒都和死神风浪搏斗,丝毫不敢松懈抓舵把的力气。
吴华知道吴芳是特种兵出身,也曾经在部队开过船,力气很大,应该可以控制住船舵。他也知道自己上午驾了大半天的船舵,己经没什么蛮力抗拒这风浪了。
吴华又说道,“荒岛上有个洞窑,等我们到了荒岛后,我们到里面避避风雨吧,待在船上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