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价,有些沉重,方明不愿。
“哼,这大势滚滚而来,我只能保得自身,一力相抗,耗费太大,不如先让它发作,我再撬动小节,细微调整,徐徐图之,还是可行。最后积小成大,彻底破之!”
方明仔细感应着大势,寻找破绽。
不多时,就有了发现。“嗯,在阳间,却是此人被挟裹最盛,啧啧,几乎只在我之下。这也算主角光环么?”
方明循着大势,却是找到一人,种种力量,在此人周围形成一圈,成光环状。这种感觉,就是此方天地都以此人为核心,气运极盛,有主角命,至少,是这文昌府一时的主角。
这人却是庙祝打扮,方明一惊,微一查看,就知道此人根底。
朱十六恭敬地给城隍神像上了三炷香,念着:
“……承天之命,职任城隍……奠安社稷,鞏固金汤……掌冥阳之责任,操赏罚之权衡。”
却是方明的《城隍经》,随着念经,他的脸上出现了莹莹的宝光,这却是引动了神力,滋养着自身。
这是方明独创,只要信徒虔诚供奉,心思彻明,念动《城隍经》时,就会自然引得冥冥中的神力降下,大有好处。这也是凡世用来衡量信徒虔诚与否的标准。
这朱十六作为庙祝,体内还有神打符箓,自然比别人更为容易感应,但能面生异象,却也大是难得,说明不止信仰虔诚,更是极为认同方明理念,可以说,再进一步,就是与神同在的圣徒料子。
虽然方明不提倡这些,但到底是真神,又福泽一方,在这个没有神道的世界,经营十几年,这百姓信仰,还是渐渐狂热,让方明心里暗凛。
这也是方明之前,认为安昌不稳的根源。或许,这其中,还着有潜龙大势的影响。方明已经决定,开始给信徒降温。
神明神色冷漠,看着下方拜祭的人。
朱十六本人倒没什么感觉,他本是城北乞儿,方明首次入城托梦时,第一个扑上的那位,从那时开始,城隍信仰就在心里扎根。
待得建了城隍庙后,更是虔诚拜祭,当时的庙祝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作为杂役。
这朱十六长得只能说一般,下巴微微翘起,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丑陋。但做事勤快,毫不偷奸耍滑,又极会来事,渐渐上位,提拔成庙祝。
方明将庙祝定等,划为庙祝、祭酒、太祝三级。下面还有杂役,厨子,学徒不计,粗粗一算,安昌一县,有庙祝三十余人,也算一股力量了。至于太祝,等级似乎过高,现在地盘太小,也没有合适人选,就先空着,只提拔了几个祭酒。
这朱十六,当庙祝很久了,也有一帮从前的小兄弟跟着做事,混口饭吃。最近,方明有意增加祭酒,这朱十六的呼声很高。
朱十六做完每日的功课,就出得城隍庙来。一般的庙祝,都是驻扎乡村,他能待在县里,自是地位不同。
每月也有些例钱,朱十六今年三十多了,年纪不小,发达后,也有媒人说亲,但一直没有中意的,就空下了,现在还是个光棍。这钱,足够用了,还可不时买些酒肉,改善下伙食。
朱十六走着,不时与路人打着招呼,看着别人有些羡慕的眼神,内心很是得意,毕竟他以前只是个小乞丐,哪有这等光景?
这安昌县城,比十几年前更加繁华,酒楼店铺,米店茶馆,形形色色,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行人也比以前多了,面上带着几分红润,似乎一点也没受到乱世的影响。
这路,自是烂熟,不多时,就到了目的地。
只见一家老店,支着热腾腾的汤锅,下面烧着柴火,一刻不停。不时有伙计上前,将料理好的肥鸡捞起,沾上酱汁,一股食物的香气就弥漫开来,周围不时有小孩缠着父母,上前购买一只半只的解馋。
老店上方有个牌匾,写着百年老店,徐记酥鸡字样。这铺子在安昌县很有名气,其中的扒鸡更是一绝,酥香鲜美,味浓不腻,拿起一抖,鸡肉就和骨架自然分开。这选用的肥鸡,都是徐家自养的,与别处不同,每天限量供应。
连县衙和迎客楼,都时常来这订货,每天生意火爆,供不应求。朱十六也最好这口,今天特意早早来了。
一进铺子,就说着:“徐老头,我今日可特意早来了,扒鸡还有没?”
里面一个老头迎出来,笑着说道:“原来是朱庙祝,贵客贵客!老汉知道您要来,特地给留了一只,厚子,还不赶快给包好!”
却是朝后面一吼,一个包着油腻围裙的汉子立刻上前,笑着:“有呢有呢,都给备着,热乎乎的,刚好下口!”这是父子二人。方明的城隍庙祝,已经可以施展小回春符,替人治病,虽然,只是小病,但也难能可贵,传出名声。
至于大回春符,却是祭酒的绝学,方明一向严格控制。这徐家父子,也受得城隍庙祝恩惠,所以,极是用心,所选的扒鸡,也是上等货色,让人一看就流口水,有了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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