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越黎朝昭告全国。
命黎仁义领南帅、率各水陆大军十万,平灭伪占婆王贝尔曼。
同时征辟崇郡公黎廷彦为北帅,领广南道及升龙等十七万大军驰援边境。
亦是同时,黎朝这位国王不知出于啥心思居然改名。
从黎鏳改作了“黎晖”,估计是觉着诸事不顺于是改名换换运气?!
(主要是作者君觉着这“黎鏳”的“鏳”太尼玛难打了,黎晖就好打多了)
当然,历史上这位黎鏳也确实改作黎晖过。
此时的时间紧迫,这位大越王也没心思折腾什么仪式了。
刚刚颁布诏令,随即两处大军立即开拔。
亦是此时,一艘大明水师的三千料战座船缓缓的靠向了旧港。
阮福等人在水师的押解下,从战座船上下来随后被送上了马车。
“阮大人,如此这般我等真能带着家眷逃出么?!”
东吁的使臣忐忑不安的对着同车的阮福问道,后者摇了摇头。
靠在了椅子上,叹气道:“你我如今皆为囚徒……”
“即便是有老夫同窗高徒照拂,可他毕竟也无法做主。”
这位东吁使臣听得此言,不由得眼神黯淡了下来。
“他能帮老夫的,便是让你我二人与那汪直见上一面!”
说着,阮福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能否留下性命、抱住家眷,便看你我二人筹码是否足够了。”
这位东吁使臣能够被明吉逾派来做使臣,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
关于汪直此人他还是知道的,明国先帝宪宗时赫赫有名的西厂厂督。
当时西厂风光无限、手段诡异且疯狂,那时节东吁不过是西南边陲求活小国。
即便是如此,亦是听过这位汪直的大名的。
能上战场的内官,自永乐朝之后便极少了。
英宗时期的土木堡,使得内官的地位被大幅削减。
这位汪直可是少数直接上战场的内官啊,而且取得的战绩不俗。
更是权势滔天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的内官。
如今,要面见这样的人物求活……
这位东吁的使臣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然而他一家的死活就在这一次了。
“阮大人,您有何看法可以与在下言说一二。”
很快的马车到了旧港的一处客栈,两人被安顿下来等待明日的见面。
东吁的使臣哪里能安静的下来,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拉着阮福便开始商量,毕竟明日的见面关系到的是他一家老小的死活啊!
“老夫是作如此想的……”
阮福似乎也有了计较,对着东吁使臣便道。
“如今占婆的情况,不知您注意到了么?!”
这话说的,让这位使臣楞了一下。
劳资尼玛都要全家富贵了,谁特么还有心思管占婆发生了啥事儿啊!
阮福自顾自的继续道:“刚到的时候,老夫听闻占婆复国了。”
“占婆王乃是之前占婆王族,同时他们言称与明国签署了协议……”
原本对此有些疑惑的东吁使臣,很快的便眉头皱起开始琢磨了起来。
占婆仅保留三万军伍,多数港口交由明国水师负责。
甚至这三万军伍,都交由明国来指挥、训练。
但这占婆国的王还是那位贝尔曼,并由占婆的勋贵们组成资政院协助一并管理。
据闻明国的多家货殖会已然进驻占婆,开始准备展开货殖事宜。
这一连串的做法让东吁使臣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却又似乎总是觉着差了一线。
“明国并不打算彻底灭国!”
阮福说了一大通知后,才点着桌子望着东吁使臣沉声道。
“卸除兵戈、开放货殖,这才是明国要的。”
顿了顿,阮福继续道:“而我等……若是不对明国构成威胁,甚至能助其成事则可保无恙!”
占婆……东吁!
这使臣的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眼珠子开始滴溜溜的转悠。
既然能够被派出来,自然是与阮福一般有着自己的根底。
所以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到底拿怎样的筹码可以换取自己和一家人的性命。
“明国如今拿下了占婆,又从滇南发兵……”
阮福这个时候走到了窗前,随手“吱呀~”一声推开了窗。
“恐怕此番安南、东吁在劫难逃了,我等没理由为其殉死罢?!”
唔……这次说的是真正的心里话,阮家其实也是累世大族。
陈朝的时候他们在、胡朝的时候他们在,大明统治安南的时候他们还在。
到了如今后黎朝,他们依然在。
至于那位使臣则更是如此考虑的,家族的延续比什么都重要。
无论是东吁王还是安南王,说到底可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家族琢磨延续问题么?!
他们既然可以为了自家族裔,不惜大动干戈。
那自己等人为了活命和族裔,配合明国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