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一晚,孔氏那悲伤绝望的样子浮现在面前,江冉叹道,“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罢了。”
江冉想起孔氏最后的那一句话,应该也是对冯惜惜愧疚不舍。
江冉喊来了冯惜惜。
冯惜惜看见江冉这个肃穆的样子,忍不住心底发毛,“姐姐,我又做错了什么。”
江冉摇了摇头,“方才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你姨娘了。”
冯惜惜提及孔氏,那神色终究是阴晴不定,即刻打断了江冉的话,“她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江冉说道,“让我们去认尸。”
冯惜惜闷了半晌,才道,“我不去。”
冯惜惜一张小小的脸再也没有一丝笑容,像是悲伤,又有些不像,就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心情。
江冉说道,“惜惜,这一次,是我想法子赶了孔姨娘出府的,她临走之前说对不起你,她心底还是有你的,如果这尸体真的是她,你无论如何也要去见见的。”
江冉叹一口气,“我和她之间的怨恨太久,我不能为了你放过她,如果她待在江家,或许就能活着了,你如果责怪我,我毫无怨言。”
冯惜惜的眼泪,仆仆的往下掉,“她是罪有应得,我知道的,她害的大娘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害的姐姐一家离散,姐姐只是将她赶出江家,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就算真的是她,也是她命该如此,我怎么会责怪姐姐?”
母女之间,没有缘法,还是有一份割不断的骨血亲情。
冯惜惜整个人都有些闷闷的。
到了府衙,那衙役说道,“就在里间,你们进去看看吧。”
因为习医的缘故,江冉还是十分的讲究,她先是拿了一方帕子蒙住口鼻。
旁边的衙役看她这个样子,先笑了,“就算是做了药师会的会主,终究还是一个小姑娘,这般讲究,若是害怕,就不用看了,我告诉你们,那女人死相不好。”
江冉并不理会,“有挑开白布的竹棍吗?”
停放尸身的屋子里,有专程挑开白布的竹棍,不过这些衙役都是些糙老爷们,怎么会用这样讲究的东西,当下先是嗤笑了江冉两声,然后拿手一指,轻蔑的说道,“在那里不是?”
江冉毫不在意,用竹棍轻轻的挑开蒙上的布。
出现一张快要面目全非的脸。依稀可以辨认是孔氏无疑。
半张脸几乎泛着黑色,四处都已溃烂。
冯惜惜的脸色变了变,转身出去。
江冉的视线落在了孔氏的脸上,神色也凝重起来,她后退了一步,用那竹棍将白布又挑开了些许。
旁边的衙役在一旁看了疑惑不解,若说这小姑娘胆子小吧,这尸体都快发臭了,她竟然毫不畏惧,还仔细的打量起来,若是说胆子大吧,竟然纱巾覆面,不敢用手去碰触。
江冉没时间去理会衙役们异样的眼光,她轻轻的将白布挑开,露出了脖子和手臂,果然。身上的皮肤有很多紫斑,溃烂。
江冉心里一惊,她问了衙役,“这女人是在何处发现的。”
“我们在西岳村发现的,据说,她曾去平安药堂的分堂拿了药。”
江冉吩咐道,“你们都不许接触这尸体。”
衙役们哄堂大笑。
江冉出来,去见了徐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