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她终于得到了一条详实的线索,告诉了她凶手是谁。北清洮竭力辩驳着:“我当时没想要烧死北溟的,我只是想在他婚礼前制造点乱子,他和苏冉冉结婚,最伤心的人不是你吗?我是想要帮助你啊!”“帮我?究竟是帮我还是帮你自己?”凌希希冷笑着,“北溟死了,对谁有好处?分明就是你蓄意要害他,眼红他的总裁之位!”“若是我一心设计要他死,怎么会后来措手不及被苏冉冉倒打一耙?若是我真的设计好了一切放火,现在的北氏集团早就是我的了!”北清洮放那一把火的时候,只是想要弄死那两个孩子,好报复北溟和苏冉冉,他没有想到北溟居然会冲进去救孩子,最后命丧黄泉,那倒是意外的收获。“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没想杀他,但没想到阴差阳错……”凌希希冷笑:“也是,阴差阳错,或许我还要感谢你那把火。”苏冉冉贴着墙,浑身都在发抖。阴差阳错,原来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可是这份错误,却让她失去了丈夫、让她的孩子失去了父亲。苏冉冉捂着口,竭力让自己不发出声响来,转身就跑。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北清洮发难,她没有证据,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跟整个北家抗衡。一切,唯有忍耐。她已经忍耐整整一年了,不是吗?“北清洮——总有一天,我要你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苏冉冉咬牙切齿,眼中迸发出凛冽恨意。“冉冉,你怎么了?”顾陌尘这时也正在满世界找苏冉冉,终于在会场外的走廊角落里找到了她。看见她的时候,顾陌尘吓了一大跳。苏冉冉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泪流满面。“出什么事了?”他心中一紧。苏冉冉抓住了他的衣角,无声地哭泣。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崩溃究竟是为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俯下身,将她拥入怀中。“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他轻拍着她的后背,这才发觉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苏冉冉的软弱与眼泪只持续了几分钟而已,几分钟之后,她放空了眼泪,立刻松开了顾陌尘,站起身来。“冉冉,告诉我发生什么了?”顾陌尘担心不已。她摇了摇头,重新挺胸抬头,整理好自己的礼服。要做的事情还有那么多,现在不是留给她哭的时候。“陌尘,我们走吧。”“走去哪儿?”“自然是酒会了,我还有事没跟徐董事长谈完呢。”她转过头,粲然一笑。她笑得如此明媚开颜,与刚才那个无助哭泣的女人,恍若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不远处,北溟远远目睹了这一切,下意识顿住了脚步。他一进走廊就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循声而来,发现是那个女人。还真是奇怪,怎么每次见到那个女人,都是她盛装华服、却如此狼狈的模样?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就看见顾陌尘过来了。于是,他赶紧走开,准备去找凌希希。凌希希甩开了北清洮,急匆匆往外走,正好跟北溟撞了个正着。她立时慌张:“你怎么来这儿了?”“我……我来接你。”北溟知道今天凌希希要来参加酒会,约好酒会结束之后会去找他。他给她发消息她一直都没有回,见天色晚了,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才找到了会场。凌希希吓了一大跳,她知道苏冉冉也来了这场酒会,要是被她或北清洮发现北溟竟然还活着,那一切就都完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她立刻勾住了北溟的手,急急拖着他往外走。在海城,他们能碰面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凌希希盘算着,一定要想个理由,赶紧把北溟再重新弄回国外去。只是,凌希希没有想到,现在再走,已经晚了。这一切,都被追上来的北清洮尽收眼底。他眼中露出诧异惊恐,待镇定下来之后,又暗暗捏紧了拳头。北溟——他竟然没有死!怪不得凌希希明知道是他放的那一把火,却一直没有怪罪他!怪不得她这一年多来一直都在国外!原来,是她把他给藏起来了。看来别墅里当时发现的那具尸体,果然不是北溟的。“你活着又如何?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死人了,那就永远死下去吧。”北清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凌希希急匆匆带着北溟回到了酒店。北溟觉得她过于紧张了,顿时起了疑心:“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出门?”“那是因为,你对这里不熟悉,我怕你一个人乱窜会不安全。”“我今天在那里,见到了一个人。”北溟直言不讳。“谁?”凌希希顿时紧张起来。“一个穿黑色礼服的女人,我觉得她很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想失忆前,她大约是我的故人。只可惜今天时机不好,没能上前问问她,只好来问你。”凌希希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慌张不已:“你……你见到苏冉冉了?”“苏冉冉?她是谁?”“她……谁也不是。”北溟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搪塞过去的人,他直接问:“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凌希希眼看搪塞不过去,只好半真半假地胡乱说了一通:“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你父亲跟母亲离婚后又娶了继母,你和继母还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关系不和的事情?”“我自然记得,也正因此,你一直跟我说国内的亲人有等于无,没必要回国来找他们。”凌希希点了点头:“对,他们对你不好,你早就更他们闹掰了,如今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你还活着,一定会跟变本加厉地来害你。”“这些,和我问你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凌希希大脑飞速运转,说道:“那个女人,就是他们用来害你的棋子。”北溟对这番话依旧半信半疑。一年之前,他在国外醒来时,脑中是一片空白的,身边陪着的女人就只有这个凌希希。她告诉自己,她是从一场火灾里把自己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