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宏骤然将双手按在地图上,死死地盯着地图上那片平原,然后刷地抬起头来。
“王虎儿,此计甚妙!我命你去办此事,一个时辰之内能否炸掉江堤?”
王虎儿早已计算妥当,立即回答道:“此去堤防只有数里,半个时辰即可。”
杨宏激动地盯着他,阴郁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需要多少人手?你尽管开口!”
埋放炸药的地点王虎儿都已经想好了,于是胸有成竹地答道:“我带本部人马前去足矣。”
“哈哈哈,好!立刻去办,准备妥当就直接炸毁堤坝,不用通禀!”杨宏盯着地图重新审视一番,已经开始思考战胜后的打算。
王虎儿抱拳应诺,怀着复杂的心情退出了营帐。
帐中安静了片刻。
一位谋士觉得不妥,小心开口道:“将军,这样做便要苦了江都郊外的百姓,江水滔天,恐怕不止祸及此处...”
杨宏猛然抬头盯住此人,愤怒的眼神好像在告诉他:“若不用此计,你拿得出其他应对之策吗?”
那人心知上意已决,不可多言,否则便会以扰乱军心受处,于是吞吞吐吐继续说道:“将军若是击败西军后,受到江水阻隔,一时也到不了江都城,不如便留下来赈灾,以图将来万民拥戴...”他声音越来越小,语气扭捏古怪。
杨宏曾经隐晦地表露过登临天下的愿望,若是杨太尉登基后要将皇位传给儿子,他这个手握大权的侄儿恐怕是不答应的。
那人顺着杨宏的心意,暗示他让杨太尉的嫡系与皇帝争夺江都城,东营打败西军已经立下大功,此后养精蓄锐收买人心即可,若有变故再入江都不迟。
杨宏怒色全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此时,旁边一名参将突然开口道:“末将有一言,还请将军恕我妄言之罪...”
“恕你无罪,快说!”杨宏挥挥手让他快讲。
“毁堤淹田是害民之举,将军为拯救江山,也为救我东营众将士的性命,万难中才用了此计,实属无奈。”参将直言不讳地说道。
杨宏面露不悦,硬撑着说道:“此言非虚,我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计,不得已出此下策...这是我的罪过,与你们无关。”
参将辩解道:“将军误会了,我等并非害怕承担骂名,也绝非要将此罪过推到将军身上。”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人言可畏,还请将军为将来考虑。”
“什么意思?”杨宏听得糊涂,不明白参将的意思。
参将抿了抿嘴,低下头抱拳开口道:“王虎儿怯战惧敌,私毁江堤,此战之后,请将军将他斩首示众,以安民心!”说完此话,参将低下了头,他知道在同僚背后捅刀子是大忌,不过为了将来杨宏登上大位,自己好鸡犬升天,此时也顾不得许多。
杨宏呆呆地立在那里,他看了看众人,竟未有一人出言反驳。
房间里再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