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月下仙人总结道:“当然,我们将之收集起来放在红书阁并不是叫你读来玩耍,而是窥探一些情事的规律和心得,好及时作出修补,以免人间生出怨气。”
“那司命星君去读来做什么?”
“……”像似没想到桃枝枝还在纠结司命星君,月下仙人叹了口气:“战神尚不通情事便惹得女仙生了执念,要是哪天开了窍,星君只怕是要忙死,”看了看桃枝枝,摆手道:“如今忙的还不就是西王母寿宴惹出来的风流韵事嘛,只不过如今越发多了起来,左右星君也忙不过来,既无法一一安排,索性直接照着红书套用,岂不方便。”
说起来,起先司命星君借红书整理书写命轨之事桃枝枝也有参与,未曾想,现在竟要无脑照搬,看来真是忙不过来了,只是听月下仙人说起当年西王母的事,还是略有疑惑:“听着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为何如今才生了朱砂?”
“未必是如今才生的朱砂,她们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也知道自己最终逃不过下界化解,便想守得一刻是一刻,既有心要藏,被发现也是需要一些时日的,再说了,”月下仙人知道桃枝枝听不懂,却仍然说了:“情爱是会在期盼和思念里疯狂生长的东西,越是不见,越是相思,越是受阻,越是难抑,时间长了,可不就成了执念么。”
桃枝枝听来先是觉得高深,而后果然迷茫,最后脸上又浮起崇敬之色,这让一直观察她神色的月下仙人也忍不住的问道:“你这究竟是佩服战神之姿魅力太大还是女仙们经年不愿忘情可歌可叹?!”
“都有,我还佩服你讲得好。”桃枝枝此话说得真心实意,让月下仙人很是受用,却又听她叹道:“当年宴上也就一面之缘,话都未说上一句,竟然就此念念不忘?!”
月下仙人摇了摇头,看着一派纯真的桃枝枝。
“一面甚至一眼之下,都有可能误了终生,此间情理,为师却愿你永远都不会懂。”
桃枝枝离了天界,也委实没有什么好散心的地方,只得去魔域找桃酥。
只是此次进得魔域,却多了些魔族横加阻挠,说什么魔域海纳百川,只不容神仙。
两相僵持之下差点动起手来,还是琴难察觉到仙气,特意赶来救场。
桃枝枝却不免纳闷了,明明上次进来得那么顺利,难不成是新定了规矩?!
撑着伞跟琴难走了一路,桃枝枝看着这连绵不断的阴雨,好奇道:“你这儿竟连天气都跟人间似的!”
“我也不想啊,不若你替我劝劝这位大爷?”
话音一落,琴难一把拉着桃枝枝瞬移到了洛河面前。
“走开。”
琴难摸了摸鼻子,附耳桃枝枝说了一句“看你的啦!”,便听话的溜了。
留下桃枝枝呆立了片刻,她看着眼前的蓝衣公子的阴郁侧脸,很难想象他就是传说中的堕仙洛河。
“你还不走?”
捧着脸,桃枝枝蹲到洛河的正面去细细的打量了起来,想起上次看到那翩若蝴蝶的衣角,她突然福至心灵,说了一句:“我的师父是月下仙人。”
“你说什么?”雨势骤停,洛河转过脸来,桃枝枝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跟司命星君如出一辙的清冷。
于是又补了一句:“我是说,我做错了事,被赶出了天府宫……其实,就算没有做错事,我的师父也不会是他,因为,司命星君从未打算收我做徒弟。”
听得此话,洛河低下了头,桃枝枝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有风吹过,吹散了头上的阴云,天光终于透了出来。
“谢谢。”
“啊?”
洛河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极为晃眼的笑容,握了一下桃枝枝的手,诚恳的又说了一遍:“谢谢!”
“……”桃枝枝挠了挠头,也没细想,只好又捧着脸叹了一句:“其实后来我也明白过来,我是真的不适合做司命的。”
雨停之后,洛河整个人都开朗起来,他笑起来像是世间繁花都竞相开放,也不看桃枝枝,望着遥远的九天,只听他缓缓说道:“你是觉得他无情吧?但其实,每次写了瘟疫,下凡去施药的也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