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氏见文栎这模样,也消了些气,不仅没怪文柏乱发脾气,还劝他慢些吃,别噎着。
文栎胡乱吃完,才开口对小徐氏问道:“这肉哪来的?没被人看到吧。”
“放心,我拖曹大夫带的。他还带了些好酒呢,今天你吃了太多荤腥,不宜再饮酒,明日我再带些酒来。”小徐氏一边收碗筷一边答道。
“那可不是个什么善人,你们用多少银子请动他的?”文栎一听曹大夫的名字便问道。
“我没花多少银子,是娘心疼你,这钱都是娘给的。”小徐氏转过头回答,见文栎提起曹大夫便面露不悦,又对文栎开口。
“当家的,你是不是请曹大夫帮过什么忙?”
文栎冷哼一声道:“他也就会一些皮毛医术罢了,让他别救老大,他居然真的只是不救。也不知道使些手段,真是废物!看老大那活蹦乱跳的样子,真是白瞎了我那二十五两银子!”
小徐氏一听曹大夫居然收了二十五两银子还没办成事,也跟着文栎咒骂道:“这天杀的,拿了咱们这么多银子,居然这点事也办不好!要不是娘不让我找徐家帮忙,我才懒得要他这些烂肉!”
文栎一听小徐氏开始骂骂咧咧,便挥了挥手,让她出去了。还没半刻钟,文柏便回来了。
文柏一进茅屋,便闻到了淡淡的饭菜香味,他揉了揉鼻子,对文栎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屋里边有什么味?”
文栎心里“噔”了一下,用力的嗅了嗅,因为他刚吃过肉,自然什么味道也闻不到。便故作淡定的回答:“什么味?我什么都没闻到。”
文柏这才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只以为自己是饿的太久出现幻觉了。便拍了拍脑袋,靠在稻草上休息了。
近日来刘氏的精神一直不好,常常犯困。这天她睁眼时,已经是午时一刻了。她习惯性的摸摸文澄,听到“咕咕”的肚子响,笑着刮了刮文澄的鼻子,抱着文澄来到灶房。
灶房里,一股油腻腻的腥味涌入鼻腔。文澄吃了两个多月的素食,这腥味仿佛钻进了她心里,她忍不住在刘氏怀里左扭右扭,努力寻找腥味的来源。
刘氏见文澄仿佛饿狼般四处嗅,知道她这是馋肉了。轻轻摸了下文澄的小脸,对文澄宠溺的笑道:“澄姐儿,是不是想吃肉了?”
这话算是问到了文澄心坎里,文澄咧着嘴,扑进刘氏怀里,叫了声“娘”,又害羞的捂住自己脸蛋,偷偷的看着刘氏笑。
刘氏也问到了灶房里的味道,只以为是小徐氏偷偷做了鸡蛋给文池解馋。刘氏只犹豫了一瞬就想通了,反正小徐氏也开了这个先例,文澄年纪比文池还小,更受不了天天吃素。便也去拿了两个鸡蛋,给文澄做了碗蛋羹。
一整碗蛋羹下肚,吃得文澄不亦乐乎。她一会拍拍肚皮,一会张嘴大笑,逗得刘氏也喜笑颜开。
开了先例之后,文澄便每隔两日就能吃上一回蛋羹。金黄的蛋羹滴上两滴猪油,成了文澄这辈子最爱的食物。上辈子看都看不上的玩意,如今文澄却将它视若珍宝。
日子一天天过去,曹大夫每隔五日就来一次文家,刘氏也每两日给文澄做上一次蛋羹,双方就这样各自偷偷的食荤腥,竟也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文栎一家都渐渐恢复了面色,文池甚至比服孝前还圆润了一圈。只是文柏的脸色却越来越饥黄,身形日渐消瘦。刘氏因为精神不济,也没注意到文柏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