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抽噎着起身,委屈分辩道:“我真的没有动浅月姨娘的东西。”
“我知道!”花千树拉长了尾音:“要么是严婆子监守自盗,借此寻我晦气,要么,就是果真有人浑水摸鱼,偷了这副金手镯。都不关你的事情。”
“可,可我却让姨娘白白送出去这么多银子,我就算还上几年,也未必能还的清啊。”
花千树“噗嗤”一声笑了:“谁让你还了?我掏了银子,但是不代表我就这样忍气吞声,便宜了别人。是谁吃进去的,我就要让谁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核桃惊诧地仰起脸来:“姨娘知道是谁偷了手镯?”
花千树一本正经地摇头:“我何曾注意过这些?不过这纸包不住火,她做了贼肯定心虚,早晚会露出马脚。”
核桃衷心地觉得,自家这位姨娘真是神通广大,怎么什么事情都好像能运筹帷幄一般呢?这件事情她毫无头绪,就是打算打落牙齿和血吞,自己认倒霉的。
但是姨娘说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的。
核桃对于花千树那是钦佩得五体投地:“那我们如今应当怎么办?”
花千树不过是略一思忖,心里便有了计较:“挽云的气也应当消了,我们出去串串门。”
花千树极少踏出自家的小院,就是不想没事自己找气生。可是她想安生,别人未必会让她消停,那就出来搅合搅合吧。
正是晴好的春日,挽云房间的门与窗户皆敞开,她与丫头说话的声音就听得真真的。
“可恨托生在这样一户不争气的人家,不帮衬着我也就罢了,还像那吸血蚂蝗一般,叮紧了就不松口。一个月拿着十几两的月例银子,自己一点簪环首饰都没有置办不说,老太妃赏赐下来的金坠子玉镯子也被她偷偷摸摸地带出去典当了。
如今,去见王爷,一身的寒酸,我自己都看着顶眼,也没有多少东西孝敬严嬷嬷,我拿什么去跟人家争?若非老太妃执掌得公平,王爷怕是早就将我忘在了脑后头。”
酒儿讨好地道:“奴婢刚从别处学会了盘牡丹髻,莫如今晚儿就给姨娘盘一个,这发髻不用太多点缀喧宾夺主。只是啊,不牢靠,容易松散。”
“那倒是无碍的,只是昨日夜里一时凄苦,哭得眼皮子都肿了,现在还没有消下去,你快些去厨房里,让刘妈给我煮个带皮鸡蛋滚滚。”
酒儿就应声走了出来,正好见到花千树与核桃,不由就是一愣。眸光闪烁,向着花千树心不甘情不愿地福身行个礼。
花千树并未过问那日之事,只是笑吟吟地道:“来找你家主子串个门。”
挽云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可是得知今日我要去伺候王爷,心虚害怕,过来讨饶了?”
花千树冲着核桃暗中使了一个眼色,撩帘进了屋,那个叫做酒儿的丫头急匆匆地出了院子。
“进府许多日,王爷怕是将我忘在了脑后头,挽云姨娘在他耳朵根子底下提一提也好,我是巴不得的。”
“休想!”挽云一声冷哼,抬手将手边的一盏茶就向着花千树脚底下泼了过来:“你可别脏了我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