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歌一直恹恹的,无精打采,也没有了捉弄人的心思,显然是确确实实地放在了心上。
霓裳馆里也一直安生下来。
那个乐师赵阔时常出入霓裳馆,给花千树伴奏,但是自下毒之事以后,就再也不动声色,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与野心。
夜放与程大夫那日一同出城寻了解药,花千树身上的毒逐渐清理干净,不再发作。
小皇帝时常驾临王府,花千树做幌子,夜放悉心教授他功夫与治国策略。
花千树经常出入练功房,凤舞九天也在夜放的帮助下,更上一层。
只是九歌愈加郁郁寡欢。
过后她曾经到悦来客栈专门寻那个后生,老板说是他早已经结清了房钱离开了。
她只当做是自己害得那书生郁郁不得志,落魄返乡去了,心里愈加愧疚,憋闷在心里,花千树开导也不听。
凤楚狂不明所以,只当做她是因为丢了那只小狗的缘故,又重新寻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小白狗过来讨她欢喜。
九歌耷拉着眼角,看也不看。
凤楚狂私下里向着花千树打听,花千树也不敢多嘴透露半个字。
转眼就是中秋,宫里有夜宴。
老太妃,夜放,凤楚狂与凤九歌都要去参加。
花千树也愿意让这个小丫头出去散心,张罗着要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时候一鸣惊人。
凤九歌突然就扭过脸来:“千树,要不你陪我一起进宫吧?”
进宫,对于花千树而言,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毕竟当初在家里的时候,也曾与母亲去过几次。
但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自己是夜放的一个侍妾,哪里有资格进宫?
她摇摇头,一口便拒绝了:“进宫之后除了磕头还是磕头,笑得脸都是僵的,我不去找这个罪受。更何况,让我进宫,不是去自取其辱么?”
她现今的身份这样尴尬,朝堂之上那些贵妇名媛识得自己的又多,往人跟前一站,唾沫星子都能将自己淹了。
凤九歌趴在妆台前面,愁眉苦脸:“我也不想去,这朝堂上的宴会啊,就像是一棵树,树上全是猴子。我往上看都是屁股,往下看全是笑脸,左右看都是耳目,尤其是见到太后那个老妖婆我就一肚子的火气,她总是对着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还经常没事找茬儿。”
“当初经常进宫,从来就没有注意到先帝的后宫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妃嫔。印象里,只有已经大行的慧娴娘娘,为人慈霭和善,总是笑得很暖,完全没有一点架子。”
凤九歌哼了哼:“当初慧娴太后还在世的时候,这老妖婆很会伪装,夹着尾巴做人,围着慧娴太后跟前端茶递水,姿态特别卑微。
可是慧娴太后一走,先帝思念成疾,她就立即上蹿下跳的,在宫里不安生起来。谢家人趁虚而入,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先帝将她立为皇后。我都怀疑,慧娴太后身子好好的,怎么突然说没就没有了,难保不是这个老妖婆从中做了手脚。”
花千树慌忙打断她的话:“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免得招惹杀身之祸。”
凤九歌吐吐舌头,唉声叹气:“早知道不回来了,在外边快意江湖,除暴安良,何其潇洒。”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还羡慕不来呢。
核桃撩帘进来:“姨娘,霍统领来了。”
花千树诧异地挑眉:“可是有什么要事?请他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