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嬷嬷接在手里,端详两眼:“水墨屏风?这可是个功夫活,没有两个月的时间怕是绣不出来。看来千依姑娘倒的确是有心人呢。你且等着,我去回禀老太妃知道。”
老太妃在屋子里已经听到了动静,打发小丫头出来问,梁嬷嬷便将话说了。
不一会儿,小丫头就出来传信,请花千依进去。
花千依低垂着头,轻移莲步,走进屋子里,规矩地磕头请安。
“这是谁给了气受,如实说吧。”
花千依摇摇头:“是千依不敢再麻烦老太妃,觉得还是离开的好,也好避嫌。”
“看来是有人说闲话了。”老太妃一脸玩味地紧盯着花千依。
花千依委屈道:“原本就是我这身份留下来尴尬,难免惹人非议。”
“那依照你来说,怎么样算是不尴尬啊?是不是让王爷一并将你收了,给你一个侍妾的名分,那就名正言顺了?”老太妃的话不仅意味深长,还带着一点严厉。
花千依忙不迭地摇头:“千依从来不敢有这种痴心妄想。更何况,我如今只有这一个姐姐,我就算是再难也不会做出令我姐姐难过的事情。老太妃若是开恩,将我送去庙里,青灯古佛,为您和王爷姐姐祈福也是各得其所。”
老太妃这才逐渐和缓了脸色:“你还年纪轻轻的,日后还有好日子呢,怎么就想着去寺庙里了?”
花千依的眼泪顿时又止不住:“就连九歌郡主都走了,我若是留下来更是没脸没皮。可是我又委实无家可归。老太妃您问起,我也就只有这一条生路了。”
“你说九歌走了?什么意思?去哪啊?她不是刚搬进霓裳馆,说要跟你们作伴热闹吗?”
梁嬷嬷走进来,伏在老太妃耳朵根子底下低声说了几句话。
老太妃吃惊地站起身来:“你说,九歌也被气走了?”
梁嬷嬷点头:“听说收拾了一个包袱背着,头也不回地出府去了。”
老太妃愤愤地捶了捶桌子:“简直就是造孽,这女人就是想要毁了放儿一辈子方才甘心!”
梁嬷嬷不敢接话,垂首立在一旁。
“她们两人这是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老太妃怒声道:“两个跳梁小丑竟然也成精。梁嬷嬷,你差人将她们二人叫过来,我倒是要问问,我王府的客人,她们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脸,竟敢登门逐客,还赶走了我王府未来的王妃娘娘。”
梁嬷嬷应声下去吩咐。
花千树得到消息,先付缓缓二人一步,赶来老太妃的院子。见老太妃并未怪罪于花千依,方才舒了一口气。
老太妃望着花千依,脸上的笑始终不浅不淡:“你便留在这里,自然有老太妃我给你撑腰。”
花千依忙磕头跪谢。
老太妃不过是略一沉吟,扭脸对梁嬷嬷问道:“咱们府上李管事家侄子是不是刚刚丧了婆娘?”
梁嬷嬷笑着道:“您老真是个热心肠,竟然还记挂在心里呢。”
老太妃眯了眼睛:“这个丫头虽然是进过青楼的,但是知廉耻,还是个黄花闺女,又是将军府里出来的,懂规矩,比那些小门小户里的闺女见识要广博一些,模样也周正,若是李管事家不嫌弃,倒是也算是桩姻缘。”
此言一出,花千依的脑子里顿时一阵轰鸣,面色也变得苍白,无助地看了花千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