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忙不迭地谦让。
“这,这席面上哪里有我坐的地方?简直折煞了奴婢了。”
老太妃这看着也是一头雾水:“你们也未免太抬举她了。”
清华侯老夫人“呵呵”一笑,透着一股老谋深算:“今日,这丫头可不是你王府的婢子,而是我侯府的恩人,若非是有老太妃您在,这主位上都坐得。”
花千树这屁股底下简直就是坐了针毡,怎么都不舒坦:“多谢老夫人与姑奶奶们抬爱,可奴婢上不得台面,坐在这里诚惶诚恐。老夫人还是赏奴婢两个菜,我蹲墙根底下吃得安心。”
一旁那个叫做良雪的娇娇,眼见花千树一来,这侯府上下的热情劲儿,心里就不舒坦。闻言就是讥讽一笑:“我也觉得让她与我们坐在一起,有点为难她了。浑没有个见识的,可别出了乐子。”
花千树心里不由就是一句“我靠!”
难怪这娇娇长得也不难看,这大年纪了还嫁不出去,感情是这张嘴,跟她老娘一样,太臭了。
曾老太君与老夫人不约而同就有点鄙夷,但是碍于面子,谁也没有多言。
毕竟这朝堂就是这样,得过且过,能不得罪就哼哼哈哈地过去。要不这林夫人怎么蹬着鼻子上脸,一直往侯府里跑得勤,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呢。
老太妃可听不得这埋汰话,堂堂王府需要给谁脸面?
她不悦地沉了脸:“我王府里出来的,哪怕是个奴才,宫廷御宴许是见得少,但是也不至于山珍海味燕翅鲍都没有见识过,没出息地闹了笑话。小树啊,今儿就受老夫人抬举,僭越一次,安生坐着。”
林夫人听出了老太妃话里的磕碜,一拽良雪的袖子:“老太妃教养出来的丫头,岂能跟别的府上的奴才相提并论,肯定是见多识广的。”
这“别的府上的奴才”又含沙射影地得罪了老夫人与曾老太君,两人不约而同地轻哼一声。
花千树被良雪娇娇这么一激,倒是不执意要起来了。
气人谁不会,我嘴皮子都懒得动,只消坐在这里就能气死你。
这刚客气着落座,还未举箸,就听外间有下人回禀,说是世子爷与孙少爷回府了,前来给老太妃请安。
老夫人欢喜地吩咐:“今日这里没有外人,让世子爷直接进来。”
三位老夫人是长辈,两位姑奶奶是长姐,花千树是下人,而那位良雪娇娇,老夫人是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
下人领命出去,听到外间有孩子咿咿呀呀的学语声,一连串喊着“祖母”,奶声奶气。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快些进来,看看谁来了?”
下人踮起脚尖撩起门帘,一位身着银灰长衫的年轻公子,怀里抱着孩子,低头迈了进来。
男子身形伟岸,相貌俊朗,不似凤楚狂那般张扬,也不像夜放那般气势凌人,相反,有些含蓄,内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忧郁的气质。
花千树明白,这位就是清华侯府的世子时琛,怀里抱着的,正是那日差点被老鹰抓走的孙少爷小汉宝。
时琛进了花厅,一直目不斜视。
倒是一旁的良雪,当先起身,冲着汉宝儿张开手,亲昵地逗他:“汉宝,过来,让姑姑抱抱,姑姑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