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规阴阳怪气的道:“所以你对楚府也在用战术么。你之前不是说要给自己做打算,要讨楚大人他们的欢心,还说楚天河仪表堂堂,不错。既是现在楚家大小姐要给你牵线,也算是助力,你又何必欲擒故纵。”
珍珠警告道:“少爷,我现在心里烦躁得很,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你要是再这么哔哔哔,你信不信,我明日真的就去勾搭楚天河。”
魏子规瞪她,倒是也没说话了。
于府和国公府又赛了三场,这次赢了。于大人高兴啊,他的面子保住了,于渐白也高兴,他的零花保住了。
于渐白向于彬介绍道:“爹,这位是魏大人的儿子。”
魏子规作揖。
魏研虽也在朝为官,但却是难得的清流。这种培养同事关系的集体活动他并不热衷参加,南宫瑶又是深居简出,魏府相比其他官宦门第算是很低调了。
“魏研的儿子?”周国公打量着,伸手拍了拍魏子规的肩,魏子规右脚后退了小步,若非有武功底子,怕且已是狼狈的跌坐在地了。
珍珠心想这不会就是武侠小说里,高手试探的场面吧。
周国公夸道:“年纪轻轻。武学能有这等造诣,可见勤下了一番功夫。听闻你五岁就能作诗,文武双全,魏研当真是有福气。”
魏子规谦虚道:“国公谬赞了。”
于彬对于渐白道:“你要学学子规的稳重,年岁相仿,你看看子规再看看你自己……”
于渐白赶紧打断:“爹,她就是赵先生新收的弟子珍珠,她的字连赵先生都夸,你不是想请她帮你写幅字么。”
于彬看着珍珠,圆脸大眼,是个模样讨喜的丫头:“魏府真是卧虎藏龙。多少人仰慕于赵先生的学问,捧着千金上门求教,哪怕是被拒后跪在府外三日三夜,都不能让先生回心转意。你是第一个先生主动收入门下的弟子。”
珍珠认真道:“珍珠也很感激赵先生,所以每日三省己身,督促自己要好好学习。悬梁刺股,萤囊映雪,不可辜负了赵先生的栽培。”
于彬道:“是个懂事的丫头。”连个丫头都这般求上进,于彬看了眼儿子,差点没忍住要踢他两脚,“一个姑娘都比你勤奋好学,你再不力争上游,你就别对外说自己姓于了。”
于彬吩咐下人送来笔墨纸砚。
珍珠问:“于大人想让我写什么字?”
于彬道:“都可。”
那就是自由发挥了,珍珠两手握紧向外翻,闭目深吸一口气。
于彬看着她这举动略微不解,小声问儿子:“这是?”
于渐白其实也不太明白:“或许是在酝酿吧,我听闻书法大家下笔需些触机,许在跟天地沟通。”
珍珠猛的睁眼,将纸铺开,抓笔蘸墨一挥而就,意动念动笔动全身都动,与其说是写字倒像在打功夫。
魏子规捏了一下鼻梁,没眼看。
珍珠写下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八个大字。然后做了太极最后一式收式的动作,她放下笔,像是完成了某种严肃的仪式。
于彬看着纸上入木三分的八字,赞叹:“好字啊,真是好字。铁画银钩,笔势委婉,似一脉连绵河山,其势浑然跃然纸上。”
连周国公都不由夸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写出的字却有铮铮傲骨。”
珍珠笑,今日过后,她的字又能涨价了。
她看向表情甚为复杂的魏子规,体谅点吧,这年头艺术家混口饭吃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