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怔了一下,在她印象里福姨是个极中规中矩的人,只要是她这个教主下达的命令,福姨绝对会照做。她记得她说过要统一称谓,喊她老大的。
这事她后来忘记在鲸帮例会上说了,以至现在鲸帮上下还是喊她帮主,可她是和福姨提过,福姨不可能忘的。
今夜天无云,松间有月明。
珍珠借着月色细看福姨,虽是出于年龄辈分尊重,她喊姨,但福姨保养得极好,看着不过二十多,肤若凝脂,是个美人。
是福姨没错。
莫先生的话在脑中闪过,他说他的仇人不是福姨,却长得极像福姨。
珍珠额头沁出冷汗。
“教主,你怎么了?”
珍珠不露半点怀疑神色,只用再自然不过的语气道:“我是惊魂未定,福姨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平安回去。你被绑架之前可是打了欠条,欠了我三百两的,你还记得么,回去还得我呢。”
眼前的福姨笑道:“自是记得的。”
珍珠心想果然是假的。
这假福姨模样,神态,声音,无一不装得惟妙惟肖,可对于她和真福姨之间发生过的事不可能也都知道,一试就试出来了。
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一人更比一人奸。这些人怕且猜到他们今晚的行动,干脆来招将计就计,弄来个假福姨,降低她的防备,想办法让她落单,倒时对付她这个不懂武的易如反掌。
珍珠心里哀嚎,还不如留庙里安全呢。眼角瞥见假福姨的手慢慢举起,糟糕,不会是要暗算她了吧。
珍珠眼珠子转了转,煞有其事的道:“我时刻谨记着古月教教主的做人宗旨,损人利己。我早就猜到了他们想做什么,事先在脖子处涂了层隔离油,又涂了一层新研制的毒。只要偷袭我的人碰到了我身上的毒,立马毒发归天。我是不是很英明?”
假福姨闻言,将手放下了:“教主英明。”
珍珠拖时间:“那是,我记得福姨你跟我详细说过古月教的创教史,说我是历任教主中最年轻有为的一个。我跟你讲,不出五年,我绝对带你们脱贫致富。你们就是一直窝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没银子没见识,才容易被前任教主洗脑……”
假福姨打断道:“教主,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
珍珠点头:“说得有道理。”她起身,没站稳,晃了两下又跌回地上,“好像跌倒时扭到脚了,怎么办。”
珍珠抱着腿呜呜哭了起来。
假福姨道:“方才怎么没事?”
珍珠道:“人家方才不是惊魂未定没察觉到疼么,现在来感觉了,真的好痛,不会伤到骨头了吧。”
假福姨哄道:“教主先忍一忍,得逃回城里才安全。到时我找个大夫为教主看看。”
珍珠猜想她应该是要骗她去他们的窝藏据点,她真要被骗去了还能一根头发不少出的来么:“魏府有个小厮就是扭了脚,不重视。大夫让他卧床他偏不,跑了两天步,最后截肢了。”
假福姨道:“扭伤脚而已怎么可能截肢。”
珍珠道:“怎么不可能,你们一直窝在那种山旮旯里见识浅薄,自然不知道扭伤脚可大可小。我却是亲眼所见难道还能骗你不成,怎么办,我要是不能走了,还怎么带你们脱贫致富,让你们重新做人!”
假福姨扭头看了一眼,观察了环境,看陶渊他们是否追来了:“其实我略懂些医术,要不我给教主先看看。”
珍珠吸了鼻涕:“你懂医术你早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