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递上药:“没有。”
魏子规取药,摸到对方手上的茧,长年弹琴的人,指尖容易长茧:“我听你的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又是四肢健全,怎么会干这种活。”
对方道:“若不是贫困交加,迫不得已,谁又会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
魏子规道:“贫困交加的人还用得起添了松香的护弦膏,你倒是个风雅之人。”
梁山听出了古怪,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架在对方脖子上,再扯下对方面巾。
珍珠讶异:“江侵月,怎么是你?”他是懂变声么,刚才真是完全听不出来是他。
江侵月碍于匕首,不敢动弹:“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公主和驸马。公主的声音一如既往清脆明亮。”
珍珠心想真是会说话,夸她声音好听呢。
魏子规瞪她。
珍珠腹诽为什么不管她搭讪人,还是人搭讪她,被瞪的都是她,这是什么道理。
魏子规将小屋搜查了一遍,包括隔间,他在隔间找到一把梳子,梳齿上缠着一根长头发,“只有你一个?”
江侵月起初不愿说,梁山压了一下匕首,江侵月道:“她去为我打听消息了。公主和驸马摔下山崖竟能安然无恙,真是福大命大。”
珍珠道:“多亏你们山下的绿化工作做得好,这才幸免于难。”
所以说要多种树种好树。不要过度砍伐,得为那些脚滑掉下山的人想一想。
这是多么深刻的感悟,差点用命换来的感悟。
魏子规斜眼,珍珠做了一个把嘴巴拉上的动作。
江侵月道:“代国公主在找二位。”
魏子规道:“我知道,说些我不知道的吧,你为何在这?别告诉我只是巧合。”
江侵月镇定的道:“柳家遭逢巨变,往日与他们关系密切的都受了连累。我若不是逃得快,此刻也该在牢里了。这家店的老板早年受过我的恩惠,才会让我藏匿在此。”
魏子规问:“人什么时候回来?”
江侵月道:“傍晚前。”
魏子规冷笑道:“你这么答,不怕我现在就把你杀了?以你的身份,不论出了什么事,她都必然是不敢报官的。”
江侵月道:“即便我撒谎她立马回来,怕也骗不过驸马。只要公主和驸马愿意放了我,我可以把你们带出燕阳城,甚至可以弄到通关文牒,送你们平安回到大晋。”
珍珠终还是忍不住不说话:“你有办法?”
江侵月道:“我自然有我的门路。”
魏子规问:“什么门路?”
江侵月道:“这便不能说与驸马听了。我总得让自己有利用的价值,才能保住性命。虽说我觉得二位不像是狠毒之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珍珠挑了一下眉毛:“放你一个人,你就有办法帮我们回大晋,这听着是我们占便宜的买卖。可我时常教育驸马,便宜莫占。谁晓得这背后有没有设下陷阱。”
魏子规再次斜眼,说一套做一套,有便宜可占时,她是万夫莫敌之勇,冲得比谁都快。
江侵月道:“我想去晋城,可是我高燕宫中乐官的身份特殊,能不能入关都不好说,若是有公主和驸马帮我,却又是不一样了。”
魏子规道:“你自己也知道你身份特殊,又何为想逃去晋城,难道就不怕担上叛国这等罪名?寻常人都会想要落叶归根,离乡背井多属无奈,你就不怕日后再回不来,客死异乡?”
江侵月道:“我只能说先皇死前还留了一手,柳行之已经去寻救兵了。若是他顺利,代国公主、摄政王、大皇子,这三位打起来,这里怕是要变成人间炼狱。若是他不顺利,代国公主和摄政王为夺权,这一仗也依旧避无可避。战火燃起,高燕无一处可幸免。”
“啪”,是外面的栅栏门倒了的声音,应该是被什么人推开了。
梁山道:“驸马你们先藏起来,若是店主提前回来,我便扣下。若不是,随机应变。”
魏子规道:“小心。”
珍珠赶紧进隔间,魏子规从衣服里摸出匕首,挟持江侵月也进了隔间。
来人进了屋,道:“落子汤。”
珍珠竖起耳朵,这是宁慎的声音,来的是宁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