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规道:“难受么?”
珍珠心想这就不用问了吧,她不照镜子都觉得此刻脸应该是惨白的:“有点想吐。”
魏子规扶着她道:“谁让你要泛舟,你不会水你泛什么舟。”
不会水跟泛舟有什么关系,请弄清楚她现在想吐是因为晕船,不是因为不会水。珍珠道:“待我调息运气。”她深吸气,又呼气。
如此调整了呼吸,魏子规问她:“如何?”
珍珠道:“暂时把喉咙那股酸水封印住了,就不知能封印多久。这里靠近戏楼,还是去戏楼喝口茶,听段戏,缓一缓。”
进了戏楼,没见梁山来招呼,一问知道梁山今日休息。
珍珠是戏楼老板,有专属座位,坐下就让伙计上茶,她要喝奶茶不加糖。
台上正在唱西游记孙悟空大闹天宫,感觉身边有人坐下,珍珠想提醒她旁边这几个都是VIP座位,只有老板和老板指定友人坐得,一看:“余先生。”
余先生穿着一件草纹褐色的衣裳,这布料跟她在高燕见过的那个戴面具的祭司穿的那件一样,只是少了狐裘滚边,改成了适合夏季穿的轻薄款式。
对于背书这块她没魏子规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对于衣服首饰这块领域她有绝对的自信,记性能与魏子规一比。
她还曾经夸赞那位不知相貌的高燕祭司把衣服穿得格外有味道。
珍珠笑不露齿:“怎么这么巧。”她抓住魏子规的手,在他手心写字。
余先生看着他们两紧紧握着的手:“你们感情真好。”
珍珠道:“是啊是啊,孩子都有了还如新婚燕尔,不怕先生笑话,少牵他一会儿我都要心悸。”她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诶呀,早上在灶台上炖了十全大补汤,是不是忘了熄火了。得快回去了。”
她要拉魏子规走。
魏子规却错愕的盯着一楼中间的位置,珍珠顺着他的视线看,是于渐白和子意在为台上精彩的剧情鼓掌叫好,子意旁边坐着的女子虽蒙着脸,但珍珠还是认出了那是木白鱼。
珍珠喃道:“他们两不是去买琴的么。”
于渐白这个家伙买琴就买琴,带姑娘来看什么戏,这种不按向女方家长报备的节目表走的人,从此以后不配跟她同桌吃饭。
余先生笑道:“你写的戏很好看,票很抢手。有的人连夜排队,买了戏票再拿到别处以三倍价格出售。他们两心地很好,看到售票的老婆婆年纪大,便帮她把最后两张票买了。”
珍珠心想那老婆婆应该是他的人吧,这就是早期黄牛么,原来黄牛票不止扰乱市场,还有这么大的危害性,她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严厉打击倒卖戏票行为呢。
余先生道:“让你这几个丫鬟到外头等吧,我们聊聊天。”
他有人质在手,他们不得不从,魏子规对那几个会武功的丫鬟道:“你们到戏楼外等。”
魏子规道:“先生是如何算出我们会来戏楼,早做这般部署的?”
伙计上了奶茶,珍珠却已经不想喝了。
余先生笑:“不必算,你们不来我也会叫人把你们引来的,只是未曾想到天助我也。”余先生尝了口奶茶,“没想到牛奶和茶混一块会是这样的滋味。”余先生夸赞珍珠,“你很聪明。”
珍珠干笑:“谢谢。”
余先生道:“我知你包里放了很多东西,我先帮你收着。”
珍珠犹豫,可最后还是把包给他了。
余先生想摸珍珠的头,吓得珍珠躲进魏子规怀里,魏子规将他的手拍开。
“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相反我会保护她,谁敢伤她,我叫他死无全尸。”这最后一句余先生说得狠辣,不似玩笑。
魏子规道:“高燕正在打仗,我看大祭司也不像贪生怕死之人,不在朝中坐镇,千里迢迢远赴晋城,难道是还有比稳定朝纲、安抚民心更重要的事么?”
余先生也不打算再隐瞒身份了:“他们同归于尽才好呢,我要的便是这高燕二百四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当初在源阁寺就应该怂恿摄政王也埋伏人,这般说不定他们自相残杀,高燕的气数在那一日就断了。”他耸耸肩,“算了,且由着他们多苟活些时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