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赵洞庭知道刚刚肯定是他射的箭,赞许地点点头,举剑高喊。
李元秀见着赵洞庭转危为安,也是放心,但同时也是大怒,剑如梅花点点,不断刺向旁边的敌手。
南宋士卒也是越战越勇。
很多武林高手见到事不可为,也学沙通天那样,偷偷翻出墙去。
城墙虽高,不过有云梯,以他们的身手想要下去,根本不是难事。
这段城墙上的元军、雷州军接连被杀,逐渐减少。
硝烟味和血腥味混淆着,在空中时凝时散。
冷箭连响,不断有武林高手中箭倒地。都是那个独眼箭手所为。
赵洞庭忍不住又瞥他两眼,将这士卒样貌牢牢记在心里,心里止不住道:“果然高手在民间啊……”
很快,李元秀、乐婵、乐舞都掠回来。
那些武林高手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已经难以再成什么气候。他们对寻常士卒倒也没什么兴趣。
赵洞庭瞧见乐婵手臂上的血迹,只觉得心里抽搐,抓住乐婵的手便问道:“你受伤了?”
乐婵看到赵洞庭眼中神色,微微愣住,随即有些不自然道:“只是小伤,无碍。”
她感觉赵洞庭此时的眼神,便好像是自己年幼时跌倒,父亲慌忙跑过来询问时看自己的眼神那样。
这种眼神,让她心中微微触动。可赵洞庭却又是个孩子,这又让她心中古怪。
其实,以前的乐婵不是这般清冷的。只是父亲有恙后,她见过太多太多的无情面孔,才逐渐变成这样。
赵洞庭听她说是小伤,但仍不放心,连道:“回宫,回宫,我让太医给你包扎。”
他出来就是冲着那些武林高手来的,现在危机已解,乐婵又受伤,他自然不想再留在这里。
数百侍卫拱卫着赵洞庭又往寝宫行去。
赵洞庭兀自拽着乐婵的手不放。
乐婵脸色古怪地低头瞧他几眼,最终,嘴角若隐若现勾勒出些许弧度来。
到得寝宫内,赵洞庭忙宣来安太医,让他给乐婵包扎。
看着乐婵血淋淋的手臂,他心里有多疼就别提了。
外面喊杀声仍旧未歇。
如此,竟是从天黑战到天明。
城墙、城门口几度易主,尸体已堆积满地,血流成河。
?州行宫沦为绞肉场,人间地狱。
革离君早已气急败坏,张弘范、李恒两人也是面色难看。
他们没料到那些投诚的雷州军竟然会尽心尽力地帮助南宋皇帝抵御他们。若非是这些投诚的雷州军,?州行宫根本不可能坚守到现在,毕竟南宋禁军总共也就那么多人,而且器械匮乏。
海边沿岸,飞天军和威武军同样还在厮杀。
沙滩上、石堆上到处都是尸首。
柳弘屹虎目通红,手中大刀早已砍得卷刃。他每次体力不支了,便歇息会,而后又持刀大战,如此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次。
威武军被革离君抽调去两千士卒,损失比飞天军更为惨重。祁书才心里叫苦不迭,边打边退。
这样下去,他的威武军迟早被柳弘屹的飞天军给吞掉。
日头约莫升到两杆。
赵洞庭在寝宫中才刚刚休息下来,门外却是忽有士卒禀报:“皇上,海上又有百余艘战船驶来!”
赵洞庭蹭地坐起,跑到门口,忙问道:“船上可是文丞相旗号?”
虽然雷州军、元军并没有占据上风,但无时无刻也有着不少南宋将士在希望,他心中同样迫切。
士卒答道:“张大人并未说明来军是何旗号,只是让我匆匆来向皇上禀报。”
“那定然是文丞相的军马无疑了!”
赵洞庭兴奋得重重拍手,“你速速回禀张大人,让他传令,收缩防御,让敌军入城!”
说完,他却又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罢!”
说着他便又带着李元秀往寝宫外匆匆走去。
至于颖儿、乐婵、乐舞三女,她们也才刚刚歇息,赵洞庭不想再打扰她们。
直到现在,雷州军和元军都还被挡在城门口和城墙上,没能攻入城内。
赵洞庭率着李元秀和众多侍卫到崖畔找到现在掌控全局的张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