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臭儿子,你能不能帮忙给老妈装一下,别把自己弄得像个没见过世面,没见过好吃的乡巴佬一样,行吗?
还有,你能不能先暂停一下,也给叔叔们敬杯酒呀!
铁国兴一直在爱意浓浓的看着寒子剑呢,见他那一副馋样,又忍不住的想逗他:
“寒子剑。”
“到!”
闻音而动,这是一种骨子里的本能。
寒子剑立即放下筷子,一个立正,站了起来。
“欢迎你归队!”
铁国兴这回是认真的表情和语气。
可寒子剑一听,却没做出任何回应,他歪头看了一下铁国兴和黄博后,竟一屁股又坐了下来,然后大大咧咧的重新操起筷子,伸向了那盘清蒸江鳗。
见寒子剑根本没把铁国兴放在眼里,一种突如其来尴尬气氛中,众人都有一些小紧张了。
铁芸嫣却躲在欧阳梅的身后,她捂着嘴,朝老爸幸灾乐祸的偷笑。
这回把个欧阳梅急得,忙又狠狠掐了一下儿子,想拉他站起来。
这一切,都被铁国兴看在眼里,又是一阵心酸,涌上心头,他自斟自饮,又自罚了一杯。
稍等片刻后,铁国兴才又站了起来,他严肃的看着寒子剑说:
“子剑同志,咱们今天就公私兼顾了,你心里若有什么委屈,或者是有什么困难,就坦坦荡荡的说出来吧,我们的工作没做好,是该接受你的批评!”
抹了一下油乎乎的嘴,寒子剑也给自己,来了一个大满杯,一饮而尽后,他才站起来大声说道:
“报告铁部长,寒子剑期待归队,渴望再有报效祖国的机会,委屈没有,但是,困难有一大堆。”
在铁芸嫣的掌声中,大家终才松了一口气,一起看着寒子剑,开心得笑。
“嗯,有什么困难,你就统统说出来吧,”铁国兴也乐了。
寒子剑又大声答道:“报告铁部长,
第一,寒子剑同志目前尚欠60多万房贷,每个月的那点工资,统统挨银行扣光,该同志只能靠老娘的退休工资维持生活,平日里吃不起肉,舍不得买衣服,压力太大,
第二,该同志的娘亲,身体不是很好,无人照顾,寒子剑同志却连保姆都请不起,一心挂两头,无法安心工作…”
一片冷寂中,铁芸嫣又低头抹了一下眼泪。
铁国兴突然板着脸,他看着黄博怒道:“黄博!”
“到!”黄博立即应声起立。
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铁国兴有些压抑不住的想发火:
“你们是怎么搞的,像子剑这种情况,不是有住房公积金吗?咱们这个系统基层的同志们,本来工资就低,再扣他们的工资还房贷,你让他们怎么生活?怎么安心工作?”
挨训得脸红的黄博,忙低着头替自己申辩:
“报告铁部长,我只是一个小跟班,石头城这些年,大搞各种面子工程,很多系统的住房公积金和社保公积金,全部挪用,被某些人贪墨了,马上江心洲又要启动开发,听说总投资超过千亿,总包权已经被石头城的太子爷拿走了,基层的这些同志们,还不知道要苦熬到何年何日呢。”
“妈滴!该死!”
当着女儿的面,铁国兴破天荒的爆了粗口,憋得老脸通红。
示意黄博坐下后,闷头又自罚了一大杯56°的茅台,铁国兴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像在自言自语:
“这一次不把石头城的问题,彻底解决了,我就请罪卸甲,回乡种红薯去。”
一直没啃声的海龙,见气氛又陷入紧张兮兮,忙起身圆场。
举着酒杯,苏中大侠走到铁国兴身边,笑着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杯后说:
“叔叔,您也别急,我黄博哥哥这些年任劳任怨,为了手下的那些兄弟们,他可没少受委屈,他的心里苦着呢,您就别责怪他了。”
和海龙干了半杯后,铁国兴又朝黄博举了一下酒杯,才笑着问:“你俩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辈份,还称兄道弟了?”
对老首长的钢直火爆,早了然于胸,黄博根本没把铁国兴刚才的脾气放在心上,这一会听铁国兴如此发问,只能笑而不答。
海龙又笑道:
“这个问题,就与大部长叔叔无关了,小侄自幼挨父母抛弃,孤苦伶仃,曾经沦落街头时,黄博哥哥对我有再塑之恩,我会敬他一辈子,在我心里,他既是兄长,也是父辈。”
铁国兴笑着又和身边的海风碰了一下杯骂道:“你这个老东西,罚酒吧!”
海风老将军,早已羞红了脸,低头一口闷后,又将酒杯倒满,他走到黄博身边,深深一鞠后,认真的说:
“我再谢黄博老弟,我是该罚,要说苦,我儿小龙是尝尽了人世间所有的苦,他经历过的风雨坎坷和生生死死,平常人根本无法想象,我们亏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走到儿子身后,海风冷不防的突然在海龙头上一抓。
他这一抓,却抓出了众人的一片惊呼声。
被海风抓起的,是苏中大侠的假发套,大家看见,明亮的灯光下,海龙的头上,竟是一整块钛合钢的头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