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洪涛!”仍然有些神志不清的余莺,伤心欲绝着一边痛哭,一边喊着洪涛的名字。
替余莺擦了一下眼泪,铁芸嫣自己的眼泪,却又忍不住的落下来了,此刻又不敢实言相告,只能安慰她:
“不许哭余莺,先去病房好好睡一觉,我们在这里等洪涛,你要尽快好起来,他伤得比较严重,以后还等着你护理呢。”
“你们去照顾她!”谢若兰抹着眼泪挥了挥手。
两位女警警推着余莺,被护士领着,一起去了特护病房。
揪心难熬中,窗外已经华灯初上。
不过,今天的夜空,却是异常的安静和明亮。
洪涛的真实伤情,已经被当地电视台和警方,在第一时间对外公布,此刻的医院周边,交通已经完全瘫痪了。
闻讯而来的群众,已经将医院里外,和周边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窗外的楼下,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光点闪动。
所有人,都打了开手机手电筒,高高的举着缓缓摇着,几万人寂静无声,自发的井然有序,大家都想用这种方式,来替洪涛祈福。
“这样不行呀,得想办法疏散!”纪副厅附谢若兰耳边轻轻的提醒。
用望远镜朝窗外和楼下望了望,见医院的大门两侧,已经被堆满了鲜花和千纸鹤,谢若兰内疚着说:
“不行又能怎么样,谁让我们过失在先,如果这孩子真有个三长两短,老百姓的吐沫就能淹死我们,安全第一,立即大量再增派警力,消火车和救护车现场待命吧!”
面对这种复杂的情况,明知此刻危机暗伏,但却无计可施,总不能去强行驱逐这些热心的市民吧!
看着急救室门边的不锈钢椅上,那堆没人取用的快餐盒饭,谢若兰现在也只能祈求洪涛平安了!
又过了三个小时后,近子夜时分时,急救室,终于大门敞开了。
二十多位疲惫不堪的医生和护士,推着麻醉未过,仍然在熟睡的洪涛,统统面带笑容的出来了。
结果已经一目了然,谢若兰忙对电视台的一位头头说:
“快,立即同步,让所有的节目停止,统统进行现场插播,同时在医院外墙的大屏幕中播出!”
十五秒过后,医院的大屏幕和每家每户的电视里,已经开始播放洪涛转危为安的画面。
清晰的医护对话中,主持人那眼泪汪汪的解说后,谢若兰又带着众部下,对着镜头诚诚恳恳的三鞠躬,并恳请医院附近的群众,立即撤离。
窗外,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所有的光点和人影,开始的向四面八方缓缓散开。
同时,凡有资格参加全省安全工作紧急会议会的人员,早已全部到位。
议会,就在医院的大礼堂,连夜召开。
主持人自然是谢若兰,她没有发言,只要求这几百人一起,连续观看事故现场的全部影像,并要求所有参会者,在二十四小时内,每人交一份不少于一万字的自检心得。
会议在零点后召开,谢老大的重视程度已经不言而喻,洪涛和余莺的壮举,自然也震撼着每一位。
在这位铁腕女厅的冷眼冷面中,没人敢敷衍,好不容易挨到会议结束,大家列成三队,准备离开时,却又起了一件让每个人心惊肉跳的程序!
六位抬着三只医用小冰箱的护士,在谢若兰的冷脸引导下,横在了礼堂出口处,并立即从小冰箱里,娶出了三只透明的,血红红的密封袋。
这三只密封袋里,是已经被洪涛抛弃,让人看了后,会自动减肥三个月,又终生难忘的三截血红模糊的洪涛零部件。
由谢若兰第一个带头,几位副厅紧紧跟上,然后每人将这个程序进行一次,用双手举起一袋血红模糊,不能眨眼睛的认真注视一分钟后,再交给下一位,才允许离开会场!
散了会后,天色已亮。
重症监护室门口的铁椅子上,铁芸嫣在寒子剑怀里,强打精神不肯合眼。
洪涛的爸爸妈妈,则一左一右护在了余莺的身边。
眼睛已经肿得像两只水蜜桃的余莺,身穿病号服,头带手术帽,正坐在轮椅上,一边输液一边双眼无神着紧盯监护室大门。
千里迢迢护送两位老人一起的三位同志,和两位白衣小妹,也在一边相伴。
两位头发花白,面色暗黄,双眼深凹,体型瘦弱的南方老人,都身着被儿子穿旧的迷彩服,脚下的两双解放鞋上,还沾着已经干枯的黄泥浆,脸上此刻统统挂满了泪痕。
二位老人,是从西广武鸣的甘蔗地里,被直接送到了机场,到达后,却死活不肯去宾馆休息换衣服。
二位心系儿安的老人,到现在还没见到儿子的面呢。
面对着这两位老实巴交的山里老人,谢若兰仿佛做了坏事一样心虚,她连上前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了,更不敢去问大家饿了饿,困不困,只能带着几位副厅,也一起饿着肚子在一旁默默相陪。
又是六个小时后,洪涛才被前呼后拥着,推出了重症监护室,一位医师看着仍然虚弱的洪涛,笑着对大家说:
“小伙子的生命力,简直就是太旺盛了,你已经破了本院,在监护室时间最短的记录,现在送你去病房,有自己心爱的佳人相伴,你会恢复的更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