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兵此时是一脸的悔恨交加,冷灵儿又问道:
“您当时就怀疑叶翰林,可能已经出事了,难道有什么依据吗?”
“我当然有依据了,翰林这人不懂迂回,简直就是一根筋,面对邪恶直接横冲直撞,对工程质量也抓得太紧了,只要一发现问题,就拒拨工程银,然后毫不留情的勒令停工返工,
为这,翰林经常和那褚厚老狗吵架,有一次闹得不可开交时,连省厅的褚墩都亲自跑来说情了,可翰林不但不肯通融,反不留情面的臭骂了褚墩一顿,
曾经有一天,我是亲眼看见,褚墩是阴着脸,骂骂咧咧的怒冲冲离开了,临出校门时,我隐约听见他咬着牙跟褚厚轻轻的说,要弄死翰林这个不识时务的狗东西,
怪我,都怪我当时太大意了!”说完这些后,陆兵的眼睛已经红了,他竟举起右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抽了一记。
“那您觉得,翰林现在会在哪里呢?”冷灵儿站起来,她压下陆兵的手问。
陆兵低着头,他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翰林百分之百,是被这帮畜生埋在操场下了,我敢断定,就是叶校长经常趴哭的那个地方!”
冷灵儿又问:“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难道您就没想过要报警吗?”
陆兵抹了一下眼泪说:“哎!如果在石头城报警的话,我还不如闭嘴呢,灵姑娘您若再不出现,我就打算进京告御状去了!”
冷灵儿突然轻轻的说:“陆叔叔,我打算去挖操场,尽快挖,所以需要您的大力协助!”
闻得此言后,陈中华是大吃一惊,陆兵却急忙起身立正说:
“灵姑娘,您虽出自侯门高宅,可却一身正气,偌大的石头城里,我只信任寒子剑和您,可惜那个子剑兄弟,也和我一样,已经被歹人做害贬为草民了,现在需要我做什么,您直接说,为了石城的百姓,为能给翰林洗怨,为缉拿真凶,陆兵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将陆兵轻轻压坐后,冷灵儿又面露难色而道:
“此事,非同小可,牵扯面自然复杂,若真将叶翰林挖出来,石头城里发生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民心定然会大乱……”
打断了灵儿,陆兵又问:“灵姑娘,您就不怕空挖一场,而陷入被动吗?”
“这个我倒不怕,所有的责任,将由我独自承担,”冷灵儿铿锵而答。
陆兵又起满脸的敬意说道:“行!您欲用破釜沉舟的决心而背水一战,已让陆兵敬佩至极,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在此事未水落石出之前,只能秘动。”
冷灵儿点了点头说:“陆叔叔果然英明,此事,我只想寻几位可靠之人,悄悄的进行。”
这一份绝对的信任,已经惹得陆兵钢血沸腾了,出自本能,他立即一个标准的军礼后说:
“别说了灵姑娘,你我初次谋面,就获您信任,就凭您这慧眼如炬,陆兵定要争个先锋战将,怎么做,请您指示!”
苦着脸,冷灵儿也用警礼相还后道:“我哪里有这方面的经验,如果要开挖,肯定动静不小,怎么做才能瞒人耳目,这才是个特大的难题呢。”
忽的哈哈大笑着,陆兵指着外间的那位捕鳝大叔说:“这种小事情,还能难倒我们这两位老工程兵吗,灵姑娘您只需给个行动时间,到时候亲自去坐镇及可。”
冷灵儿一听,这才展眉一乐道:“好,那就定在今天夜里吧,所需的器械工具和人马,您直接自行组织置办,费用我全报。”
陆兵听了,又憨憨一笑说:“行,我工资不多还要养家,就不跟您虚客气了,我马上就回学校安排,然后支开其他保安,再招几位绝对可靠的同城老战友,一起行动。”
陈中华一听,急忙请战:“陆老前辈,算中华一个吧,我能开坦克挖掘机,更能出一身的呆力。”
看了看表后,陆兵豪爽得笑着说:“行,你既能伴在灵姑娘左右,一定是自己人,那就算你一个了,天黑之前,你便装去学校报道吧。”
“是!”
深嗅了一口,从外间飘来香味后,陈中华快乐敬礼。
大事初定,冷灵儿起身欲出时,却被那位捕鳝大叔,进来拦住了,他打开一张折叠桌笑着说:
“灵姑娘虽是早已吃遍了山珍海味,今儿若不品尝一下我的厨艺,不许走。”
盛情难却,冷灵儿只能重新围桌而坐,陈中华则馋馋的跟了出去,去帮忙端碗拿餐具了。
等那三只青瓷大碗,盛着满满的鳝鱼汤,放至冷灵儿面前,她先低头一闻。
哇哦,果然是极其鲜美的香。
浓得像牛奶一样的汤里,飘着鱼香和胡椒粉味,还滴了几滴辣油,撒了一些碧绿的葱花和香菜。
拿起筷子轻轻一捞,好实惠的汤里,竟是大半碗嫩白弹润的剔骨鳝鱼丝。
这位候门万金,可真是平生第一次,享用此等田间的乡野佳肴,冷灵儿用豪无娇态的大快朵颐,对捕鳝大叔的厨艺给出了最完美的肯定。
一大海碗的鳝丝汤,消灭完后,直吃得额沁细汗的冷灵儿怕着小肚腩,站起来笑嘻嘻的又谢再赞。
辞别二位大叔,陈中华又拦了一辆出租车,二人上车后,陈中华意犹未尽的感慨而道:“以后若有机会,我定要带家人来体会一下这纯真无暇,无争无扰的田园生活。”
“我也想带…”冷灵儿脱口半句后,又闭着眼睛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