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也有我们？”沈大毛问。

“我在你们爷爷面前说过，要带着你们一起生活，说过的话，自然要作数。”

小家伙伸出右手：“那我们拉个钩。”

林羡配合地勾住他小指。

当自己的拇指按在林羡的指腹处，沈大毛微弯嘴巴，也弯出俩小酒窝，林羡跟着勾起唇角。

生活不易，好在，她不是孤身一人。

翌日，林羡把熟食装进竹篓，又带上从吴寡妇那里借来的几个陶碗，与早起的沈大毛道了别，才去沈大毛与裴家约好的地方等牛车。

林羡到村口没多久，裴家的牛车也来了。

赶车的，是个精瘦的六旬老人。

“刚才忘带水，所以折回去了一趟，倒是让你久等。”牛车上，一个面相柔善的妇人出声招呼了林羡。

林羡猜到对方身份，应该就是沈大毛那位好朋友裴南的母亲，曾氏。

曾氏对面，则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林羡弯眼一笑：“我也刚到。”

登上牛车，林羡发现车里躺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面容憔悴，左小腿绑了麻布，时而咳嗽一声。

曾氏替丈夫拢过被褥，转头与林羡道：“车上有些挤，只能委屈你了。”

“是我麻烦嫂子一家才对。”

林羡闻到中药味，心里已有数，裴家人到县城是去治腿的。

半个时辰后，牛车抵达县城大门口。

得知林羡大概晌午才回村，曾氏与她约好城门口汇合，让她再坐裴家的牛车回去。

进城后，林羡去的东市。

在靖阳县的城区，素有东西市之分。

上回来县城，林羡就打听过，东市是做达官显贵的生意，至于西市，主要客源是平民百姓。

她把熟食价格定得不低，今天想卖光，只能去东市碰运气。

卯时末，东市街上，人声鼎沸。

路旁摊位紧凑，林羡走了很长一段，才在一家酒楼旁边寻到空位，刚放下竹篓，酒楼小二就来驱赶：“摆摊去别处，咱们酒楼门口可不许。”

林羡听了，只好再换地方。

这一换，直到街尾，才有一两处空摊位。

还是在巷子里。

摆在这边的，都是些临时菜摊。

生意远不如街上的摊位。

林羡走去一个卖梨的老者旁，也学着老者蹲下身，把一块粗布摊在地上，再把竹篓里的熟食还有陶碗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