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宛若天外之物。
如此破空而来,已震慑住郭家一干人。
林羡不再看客栈方向,冲那位大表哥一笑,“表哥运道不好,不说这根绳能不能勒死我,现下被我发现,怕是只能留给你自个儿用了。”
“……”
郭凡是被家里小厮叫回来的。
得知有人上门闹事,他丢下酒楼的活计就往家赶。
谁曾想,一到家门口,便听见那句‘王家这一脉子嗣艰难是有所遗传的’。
对一个男人来说,不能生育,就是无用的废物。
当自己拼命遮掩的隐疾被抖落在人前,郭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结果,他随手找的麻绳还没用上,自己差点先被射个对穿。
那根纯铁制的羽箭,至今还插在他脸颊旁!
林羡方才咬定这个表哥不能生,不过是随说之言,为的是扰乱郭家人心神,现下看对方所作所为,也知道自己歪打正着,猜中了真相。
林羡不由得看向那个靠着丫鬟的年轻妇人:“表嫂若是自己能生,何必养别人家的孩子?将来表嫂诞下麟儿,不管孩子父亲是谁,那孩子的生身母亲,一定是表嫂,不是吗?”
这话说得,诛心至极!
被小儿子扶着的王桂香气得手哆嗦,指着林羡半天骂不出一个字。
林羡迎上王桂香惊怒的目光,话说得随意:“拐带她人之子,又谋害上门的苦主,如果我没记错,”顿了一顿,她又去看那位大表哥:“依照大魏律法,此等恶行,可是要锉尸枭首的。”
“什,什么是锉尸枭首?”
院中丫鬟弱声问。
林羡看着她微微勾唇:“就是把你拉到菜市场砍了,再用刑具割剐你的尸体,至于你的头颅,会被悬挂在高竿上示众。”
不说丫鬟,就连那位表嫂也面色煞白。
她是没去下塘村抢孩子的。
现如今,自然不肯受这等连坐。
“孩子就在柴屋里。”她下意识地撇清自己:“把孩子抱来郭家,我事先并不知情。”
林羡莞尔:“表嫂明事理,等衙役到了,我自然会如实告诉他们。”
“衙、衙役。”王桂香神色惶惶:“什么衙役?”
“贼人闯进我家抢我孩子,难道我不该进城报官?”
郭家人:“……”
难怪敢只身上门来。
原来是,已经先报官!
这是盘算着把他们一家全送去吃牢饭!
什么懦弱无能,唯诺胆小,全都是骗人的!
王桂香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这根本是一条不露齿的五步蛇。
——毒得很!
不就是抱她两个继子,竟要搞得整个郭家家破人亡才罢休!
眼看事情要闹到不可挽回的一步,郭满仓先服软:“羡姐儿,你大姨也是因为太想抱孙子才做下这等错事,一家人何必闹上衙堂,不是让旁人看笑话,孩子你带走,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