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奶狗窝在孩子怀里，那双乌溜溜的眼眸，也像抱着它的新主人，巴巴地等待林羡近前。

林羡注意到沈大毛身上沾的鬼针草，“又去了后山？”

“我就随便逛逛。”

小家伙撸着狗：“在外面转了转，没太往里走。”

“没往深处去就成。”林羡的强迫症上来，替沈大毛摘掉裤腿处的鬼针草，一边说：“要是想吃鸭子，明天我从县里带一只回来。”

知道后来的娘是误会自己在山里找吃的，一抹红晕飘上沈大毛脸蛋，但他没解释：“我还吃大肠，不吃鸭子。”

“那咱们明天就做葱炖大肠。”

沈大毛仰起头：“也跟炒大肠一样好吃？”

“这得看个人口味。”林羡已经起身，瞧着孩子长了些肉的小脸，不由得提前嘱咐：“明早我会炖一锅猪肝粥，如果我中午回来得晚，就让吴奶奶先给你们热着吃。”

也是因为三小的需要照顾，她才不让吴寡妇去县里。

“明天，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

沈大毛旧事重提。

林羡也没松口，“我已经跟裴南的爷爷说好，请他明早送我去县里，你呢，就在家照顾二毛他们。”

考虑到孩子闷在家里无聊，林羡又说：“你也可以请裴南还有虎娃去咱们家玩，山楂球，还有别的零嘴，这些都能拿出来招待他们。”

沈大毛听了，耳根泛热。

中午裴南来他家时，趁着后来的娘去后院，他还悄悄跑回屋里，把炕头装山楂球的陶罐抱下来，捞了五六颗给裴南。

他还告诉裴南，这个在外面卖不到，只有他娘会做。

为此，裴南越发地羡慕他。

裴南他娘干绣活挣银子，却从不给裴南买零嘴，更不舍得用那么贵的饴糖给裴南和虎娃做吃的。

裴南也说，后来的娘，是下塘村那些后娘里对孩子最好的。

所以，他更不能让别人把后来的娘抢走。

林羡带着沈大毛回到家，发现门口没了挡路的马车，只当那位李管事和窦少东家已经回去，用皂角给双手做过清洗，确认过另外俩孩子都在家，这才放心地去隔壁与吴寡妇处理那些猪下水。

因为家里多了条小狗，原本在后院玩搭小房子的俩小只也丢掉砖块，围住哥哥要抱一抱‘小黄’。

“它不叫小黄了。”沈大毛纠正。

沈二毛拿手摸着狗头，不解地看哥哥：“那它叫什么？”

“它现在叫将军，娘起的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叫将军？”

最小那个往哥哥身上倚，生怕自己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