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安抚地拉住吴寡妇的手,没叫裴老爷子掉头去东市:“摆麻辣烫摊不是开酒楼,不能只做富人的生意,我定的策略是薄利多销,所以,要挣到银子,客人必须多,西市人来人往,客流量大,是摆摊的不二之选。”
一碗青菜面,五文钱,吃的人不少。
但是,十文一碗的肉丝面,却没几个人点。
普通老百姓的心里,对这类吃食都有明确的价格界限,一旦超过某个价位,你的东西再好,他们也不会来买。
听了林羡的解释,吴寡妇稍稍安心。
想靠麻辣烫挣到银子,客源是万万不能少的。
裴家卖野味,一向是在西市上。
所以,牛车进西市,裴老爷子熟门熟路地,帮林羡她们找了个位置不错的摊位,还替她们跟主家讲好租金。
摆一天摊,只需支付十文钱。
林羡没用传统桌凳,只带了张驴蛋连日赶工出来的两张吧几。
一米高,左右两侧各可站五个人。
林羡这边生火,也让吴寡妇去买十根油条、两斤挂面还有三斤年糕。
一锅表面飘着辣椒的骨头汤,是在家里煮热才带出门的,这会儿,再往炉子里添几根粗木,没多久,浓白的骨头汤开始往外冒热气。
那块刻着‘麻辣燙’三个字的招牌,则被挂在摊后墙壁上。
待吴寡妇把东西都买来,林羡把一根油条剪成三份,两斤面食分成三十份,每一份都用干净的麦秸捆绑,与其它食材一样,分别盛入小竹箩,再放上张驴蛋用竹板雕刻的价格牌。
至于那一斤年糕,林羡切块后,每五块捆一份,也明码标价。
炉火越旺,汤底的香味飘出老远。
挽着菜篮的路人经过,纷纷好奇地看过来。
然而,打量归打量,实际上,没人上前来买一碗。
这个结果与吴寡妇预想的不太一样。
“我说这些人,怎么光看不买?”
“可能以为要价不低。”
林羡话音刚落,一个精瘦的布衣男子到摊前,随手把几块碎银塞怀里,一边问林羡:“这东西怎么卖?”
林羡瞅了眼不远处的赌坊。
这个男子,便是从那里出来的。
看对方黑眼圈颇浓,估计赌了一整晚,林羡没因对方是赌徒就置之不理,指了指旁边的‘食材区’:“您一碗麻辣烫几文钱,取决于您选哪些食材,您东西选的便宜,要价自然也低。”
“这倒是新鲜。”二麻子嘿嘿。
林羡也笑:“头天出摊,前三位客人都送两块猪肺,您是第一位,回头结账我再免您三文钱。”
吴寡妇已经拿起一副碗筷,跟着招呼:“咱们家这麻辣烫,不说临沂城,在整个大魏都是独一份,就连那些达官显贵也没吃过,您今天呐,也算有口福!”
二麻子又探头去瞅那锅汤底。
方才他正赌钱,就是闻到这股香味才突然觉得饿。
经由林羡那么一指,二麻子也注意到每种食材旁插着的价格牌。
一捆白菜,一文钱,
一块猪肺,一文钱。
一捆挂面,三文钱。
还有其它食材,最贵不超过三文钱。
二麻子在心里算了一算,他要一捆白菜一块鸡肉外加一捆挂面,也就六文钱,还给免三文钱,再送两块猪肺,统共只要三文钱。
他去吃碗青菜面,也不止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