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第三个了?”沈大毛先问。
食客瞧他小小年纪生得聪敏,又是掌柜的孩子,也乐意回答:“这两天,不是放了些流民进城吗?”
沈大毛看看林羡,点了头。
“凡是入城的流民,县令大人给他们落户之外,还允许流民在城里找活维持生计。”
昨日林羡忙搬家,并未留意城门口的告示。
也就不清楚本县安置流民的措施。
现下听了食客的话,想到那壮年男子与老者的穿着,也问了一句:“刚才过去的那两个,是在码头上干活的流民?”
距离西市最近,又能临时找到活的地方,只有码头渡口。
食客的回答,也验证林羡的猜测。
“可不就是码头上搬货的流民。”
食客又说:“也是那招工的刘老三偷鸡不成蚀把米,贪图流民工钱便宜,却忘了这些流民许久都没吃过饱饭,一下子抗百来斤的大包,还得抗上一天,谁吃得消,昨天傍晚,已经有两个流民累倒在码头上。”
正在吃麻辣烫的食客里,也有人搭腔:“今早我去百草堂买膏药,还瞧见那俩流民躺里面,说是又吐又拉,还发高热,忙坏了那几个学徒。”
呕吐、腹泻、发高热。
这些症状,让林羡多留一个心眼。
要知道,有的疫情,就是在饥荒中爆发的。
食客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摊位前也来了几个老熟人。
自从林羡在这里摆摊,除了二麻子这个熟客,马五等人也天天过来。
为吃麻辣烫,二麻子最近都戒了赌。
吃完一碗麻辣烫也不离开,兜着手蹲守在摊旁。
中午饿了,再吃一碗。
等到林羡收摊,他不忘打包一碗带回家。
也因为吃了几天麻辣烫,他与马五等人都相互脸熟。
知道马五他们在码头上搬货,二麻子当即问:“刘老三那里,是不是又有流民累晕过去?”
“也不能算累晕。”马五选好食材,一边回答:“那老头有喘喝之症,干不了重活,几袋东西搬下来,人就有些撑不住。”
“没发高热?”
马五发现是林羡开口,如实道:“没发热,就是喘不上气。”
林羡又问:“今日码头上,可有人呕吐腹泻?”
“那倒是没有。”马五摇了头。
饶是如此,林羡也未消除心中猜疑。
她不再让沈大毛在摊位旁转悠,从主家借来一条板凳,只叫孩子坐去主家门口。
沈大毛似乎察觉到什么,很配合她的安排。
等林羡收摊,小家伙跑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些流民北上途中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
毕竟她不是医者,有些事不能妄下断论。
收拾好东西,林羡就近买了些食材,带着沈大毛回梧桐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