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晨光洒落,一行野鸟振翅而起。
驿站在这清冷的晨曦中格外肃穆,院中和墙壁上还溅这干涸的血迹,二十几具尸体摆成一行。
这当中有七名黑衣人,其余的便都是随行的护卫,还有几个驿站的人也死于非命,这当中便有驿丞一个。
脖子上一刀毙命还倒在草垛里被火烧了半截身子,让人无法判断是畏罪自杀,还是混乱中为刺客所杀,总之这件事是无从查起。
方昭然脸色不善,善后至天明,却也不提何时动身。
“报!”派出去的斥候冲到他身前跪倒:“统领所料不错,昨夜果然有人在驿站外不远处扎营,小的看到他们所骑的马匹都带有黑铁头箍,正是……”
斥候不敢说出口,但众人心知肚明。
马匹带黑铁头箍,不正是容王府兵的标志吗!
看来昨夜行刺的果然是容王府的人,当时就有人拔出刀来。
“干什么!”方昭然呵止他们,“即便真是他们,你们也没有证据,难道就凭这七具自杀身亡的尸体,就能定容王的罪?”
简直异想天开!
众人停步,领头的黑脸大胡子队长老钱忍不住回嘴:“难道就这么忍了吗!”
方昭然冷着脸瞪他,有人将老钱拉了回来。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方昭然负手踱步,年纪轻轻却像个老头子一样眉头紧锁。
可军营里都是大老粗,动脑子的活儿,还真难为他们。
方昭然揉了揉眉心,此刻倒是有些羡慕容宿这样的世家公子哥,不论得宠与否,身边总能笼络到几位能用得上的文士先生为之出谋划策,而他……
顶着这区区六品的统领一职,既无族亲又无助力,岂有能人肯甘心效命,为他谋划。
方昭然磨牙,一个人,他也一样从乡下任人欺凌的罪奴后代步步走到今天。
“我明白了!一夜敌袭,容宿怎么可能连个人都没派过来,”方昭然道。
“他们派了杀手,还敢派人来?”老钱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身边有人拉了他一把:“统领的意思是,人不是容家派来的,不然还能让咱们发现?”
方昭然点点头。
没错,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容宿压根就不在营中,而能主事的周斌也被裕王牵制在渝州城中,帐中无人做主,这才悄无声息!
“糟了!”方昭然翻身跃上马背:“你等留守,老钱,速带三十人随我来!”
方昭然快马加鞭赶往东北方赶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在渝州城的官道上撞见同样身着长安禁军铠甲的斥候。
“统领!”斥候扑下马便跪倒在地。
方昭然耳中嗡地一声,狠狠拍了自己额头一掌:“到底是小觑了他!”
那斥候将一切说个清楚。
就在当时他们几人快要护送世子车驾出城时,队长突然说统领为防万一,还准备了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侯在院中,让他们护送世子从南门出城,而队长则亲自驾驶那辆假马车从西门出城。
众人不疑有他,哪知出了城与三百靖卫汇合,才发现车上空无一人!
“不可能!老铁不会背叛我们!”老钱队长第一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