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跟在汽车后面,一路小跑着就到了江家。
江家?
人群中的王宝芝刚才还议论得比谁的声都大呢,现在,立刻有点哑巴了。
隐隐约约的只感到,脸上热辣辣的,好像被人扇了个耳光。
有那么一刻,她顿了顿脚步,都想转身回家了,可实在经不起好奇心,犹豫了一下,又跟上来了。
扒着墙头往江家院子里一瞧。
只见卡车上蹦下来两个壮小伙,声音又红又亮,“这是江一水家吧?来接彩礼呀,向东送过来的彩礼!”
江天来在屋里听到了响动,快步迎出来,“啥玩意儿?”
“彩礼!你点一点!36条腿的组合家具,燕牌缝纫机,永久自行车,日立12寸的黑白电视机,喏,这还有一块上海牌的手表!老爷子,你可点好了!”
这……
江天来惊讶的张大了嘴,两只手扎着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他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小轿车门一开,后车座里下来了,一个40多岁的男人……那男人穿着蓝色的中山服,******,长的五官端正,态度落落大方。
往那儿一站,都不用说话,就知道是城里的文化领导人,“请问,这是江家吧?我是代表向东来送彩礼的!向东在吗?”
“啊?向东和一水去村头弄柴火去了!”江天来彻底懵了,“你是?”
“我姓赵,赵思诚,是市里秘书处的,你比我年纪大,就叫我小赵吧!”
啊?
市里秘书处的?
还叫“小赵”?
这下别说是江天来了,就是围观村民都炸锅了:
“他二哥,瞧见没有?我真说对了!这就是城里来的彩礼呀!小一千块吧?向东的大手笔……啧啧啧,看起来他可不是一般的穷知青啊!”
“那当然了,你没看见送彩礼的是谁吗?市里的秘书?那不是比咱们县长都好使啊?还让江天来叫他小赵?老江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江一水儿,这回可是攀上了真正的高枝了。”
“……”
赵思成对这些议论听而不闻,“江老爷子,您先安排把彩礼收下吧,这样,我去村头找向东,和他说两句话。”
客气的一点头,转身又上了车,司机发动马达,一踩油门,车子缓缓的向村头去了。
院子里……
江天来懵懵的指挥着把家具搬到了屋里,西屋根本就放不下了,组合家具和沙发只能放到了屋檐下。
村民们趴在墙头上艳羡的看着。
王宝芝一撇嘴,“呸!嘚瑟!”
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有人调侃她:
“王姨,说谁得瑟呢?这村里谁也得瑟不过你,县长女儿送了你一条围巾,你都巴巴的说8天,人家送了这么大的彩礼,你就说人家嘚瑟?呵呵……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王宝芝,我要是江一水,我就跪在你家门口,给你磕三响头,为啥啊?必须感谢你家的不娶之恩!退了你们老徐家,人家才嫁的更可心!”
“……”
王宝芝没屁了。
心虚的低着头,灰溜溜的跑了。
夜色中。
小轿车开到了村口。
远远的……
赵思诚在车座里瞧见了向东……只见他腋下夹着一捆柴火,边走边兴奋的和身边的女孩说着什么,月色照亮了他英俊的脸,眼底都是掩不住的浓情蜜意。
赵思成吩咐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
推开车门,下了车,笑眯眯的一站,“东子?”
紧走了几步。
就要去接向东手里的柴火。
向东抬眸一瞧,“呦,你这么快就到了?”
“嗯!”赵思诚飞快的撇了一眼他身边的女孩儿,没敢怠慢,“你好,你就是小江同志吧?我姓赵,我今天来,除了是给你送彩礼,还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们说,向东的父亲马上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