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朝霞弥天。
城郊无人乡道上,静静幽幽通向天边。不知何时,天边有一个黑点起伏出现,渐渐放大,又渐渐消失。
“嗒嗒嗒嗒……”
马蹄声密集如骤雨狂卷,轰隆而至。马蹄声近,踏尘土飞扬。
乡道之上,风驰电掣,呼啸而过。乡道留空,一骑绝尘,只剩漫天黄土飚飏起。
……
“咴~”
缰绳拴在树干上,马儿绕树悠闲踢踏,时不时低下头舔一撮绿草填进嘴里,大口咀嚼。
不远处,少年郎装扮的沈颜站在小河边上,手中抓着一截削尖了头的树枝,对着波澜河面,全神贯注。
碧水河里,翻腾鱼儿正肥。
沈颜手拿树叉,一丝不苟的盯着河里欢腾的鱼儿,瞅准时机,一树枝子扎下去,利落干脆。
只听“噗”的一声,而后是鱼尾拍水带起的一串哗啦声。
“嘿!”沈颜将叉中的鱼举到眼前,眼见自己扎的鱼从瞄准的那条白白胖胖的大鲤鱼变成了另外一条不过巴掌大的鲫鱼,扁了扁嘴,终还是自我安慰似的赞了声,“不错,还蛮肥。”
沈颜将到手的鱼架在支好的架子上,自己则在一旁石头上坐下,开始用枯枝干叶生起火来。
这一路上一直都是楚御在照顾她,三天来她什么都没干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今天她才自告奋勇揽了叉鱼的差事。
可惜她的野外生存技能点实在太低,叉鱼又是个技术活,她叉坏了十几根树叉,从巳时时初叉到了午时才终于叉到这条小鱼。
好歹叉到一条,也算没白忙活,剩下的就交给楚御吧。她再叉下去,怕是午饭晚饭要一起吃了。
旁边,楚御坐在石头上,低着头,一手拿刀一手拿着枝头粗的树枝,正在削尖。
头一次见叉一条鱼要用十几根鱼叉的,他削的已经够麻利了,竟然还供不应求。楚御牵牵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那边沈颜拢着枯枝,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是,“我就说我没那么重要吧。你瞧,我们这都出来三天了,风平浪静的,一个所谓的刺客也没遇见,还好那天没被你吓回去。”
“许是我多想了。”
“不过还好你跟了来,不然我自己走到这没人的地方,想叉鱼都没有顺手的工具。”沈颜抬头见楚御削的认真,啧啧叹了两声。
“看在你一路照顾我的份上,等到了蜀南我请你吃巴蜀吊炉鸡和四方鼎锅。据说蜀南的吊炉鸡肉鲜汤美,十里之外都能闻到香味儿,四方鼎锅亦是闻名遐迩的美食,你定能喜……咻~噗!”
沈颜正说着话,那边楚御手中削树枝的匕首嚯的在掌心飞旋,刀尖转了个方向,直削向树尖三寸之下的位置,一刀下去,削好的树尖被从根削下来。
楚御指尖一勾,那树尖便像活了一般,在指头上一个翻转,横在了双指之间。
楚御双指捻着树尖,一个弹指。断枝破空飞射而出,直射入林中去,几乎同时,林中有重物落地的闷声响起。
“你做什么?”沈颜看着被楚御削断的树枝,一脸茫然,“好不容易削好,你怎么削断了,还……”
“野兔。”
“啊?”
“这顿加餐。”楚御说着站起身来,“你且生火,我去去就回。”楚御说着,转身往林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