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柔妃?”良东试探的说。
后宫有四妃一贵,四妃中只柔、良二妃膝下有子,其中良妃性子寡淡,无依无靠的,倒也不争抢,只有柔妃膝下有子,又备受圣宠,有与裕贵妃一争的实力。裕贵妃与东宫斗起来,不论最终谁胜谁负,翊霄宫落的好儿都是最大的。
良东目光灼灼看着自家主子,期待沈颜肯定自己的猜想。沈颜却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
良东见沈颜笑了,便觉得是主子在肯定自己,不禁由衷的恭维了句,“殿下高明啊!让裕贵妃去和柔妃较量,这样咱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了。”
“我只是懒的和她们斗罢了。”沈颜懒洋洋道。
后宫的女人在这四方天地里憋的久了,脑子都憋坏了,整日里没事做,便找点事来解给自己闷子。东咬一口,西捅一刀,咬不死人恶心人。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给她们找个伴儿,让她们互相争咬,无暇顾及自己。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像宫斗这种无聊的事儿,随便塞两个人便够陪柔妃玩的了。
……
是夜。
翊霄宫。
“娘娘,这才酉时,您就要歇下,不再等等陛下吗?”绿柚一边为柔妃拆着头发,一边不解的问。
她不明白自家主子今日为何这么早便要休息了。陛下常来翊霄宫,每天晚上主子都要等陛下到很晚,然后和陛下一起歇下的,今儿是怎么了。
“不用等了,陛下今天不会来这里。”柔妃抬手拔下头上金钗,缓缓的说。
“为何?今儿可是初八,陛下每个月初八都会来咱们宫里的。”
“陛下今儿晚上得去庸坤宫。”
“庸坤宫?裕贵妃不是禁着足呢嘛,陛下去庸坤宫做什么?”
“禁足又如何,有魏家撑着,解禁是迟早的事。”
“顺嫔的那件事,错虽在沈嘉,但人毕竟已经死了,死者为大,陛下早就不欲追究了。只不过那件事涉及到了东宫和后宫的问题,陛下不得不严肃处理,所以裕贵妃才一直被禁足在庸坤宫中。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月了,裕贵妃也已经被禁足四个月了。该表的态度陛下已经表过了,如今东宫松了口,陛下自然不会再晾着庸坤宫。”
“那您算什么?”绿柚跺跺脚,一脸的委屈,“这几个月您劳心伤神的操持着后宫的大小事务,吃不好睡不稳,陛下连一句安慰都没有,转头便去了庸坤宫,您这几个月便白付出了吗?”
“在这后宫里头生活,要懂得知进退。”
“可是奴婢为您不平。”绿柚见自家娘娘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噘嘴抱怨,“不行,我得派人去打听打听陛下今晚怎会去了庸坤宫。”绿柚说,她明明让人偷偷将庸坤宫的牌子拿掉了,陛下怎么可能会翻庸坤宫的牌呢?绿柚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想去哪里岂是几块牌子决定的了的。”
“可是……”
“本宫平常是怎么告诉你们的,遇事不要急,过程从来都不重要,一时的胜负也代表不了什么。就比如今天陛下去了庸坤宫,那又能怎样?只要陛下最终回到翊霄宫来,我们便不输。”柔妃和声说道。
“行了,这段时间大家都累了,今天晚上陛下不来,你们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
绿柚恭敬退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房间里只着着里衣的柔妃起身来到窗前,下颌微抬,看着夜穹中挂着的那轮弯月,孤傲的脸上凝起一丝淡淡的哀怨。
沈颜,你铁了心要与我做对吗?
……
宫中的消息传的最是快,天才亮了,陛下夜宿庸坤宫的消息便传遍了四宫八苑。大家都意识到裕贵妃要复宠了,因而一大早的,压抑许久的裕贵妃党便成群结队的往庸坤宫去了。
“娘娘您可算是出来主持公道了,这些日子柔妃掌管凤印,翊霄宫都要反了天了。”琪嫔抱怨说。
“是啊是啊,这段日子可让翊霄宫好风光,便是昔日的初凝宫也没有那么招摇过。”
“如今可好了,娘娘复宠,也是时候让她知道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和妃应和。
“……”
正座上,裕贵妃瞧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直到众人说完了,才缓缓开口,“入宫这么久了,你们还是那么沉不住气。”裕贵妃说。
“宫里这么多双眼睛,许多事不只你们看在眼里,大家都看在眼里,包括陛下。翊霄宫想要风光便让她风光好了,本宫就怕她不风光。”
“娘娘言之有理。”
“行了,本宫在宫里待的够久了,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
御花园里,裕贵妃一行人浩浩荡荡过来的时候,良妃正在喂荷花池里的鱼儿吃食。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良妃看到裕贵妃,忙将手中鱼食碟子交给红巧,恭敬见礼。
“见过良妃娘娘。”裕贵妃身后跟着的一众嫔妾看到良妃,也紧随着见礼。
“好巧啊,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良妃妹妹。”裕贵妃将良妃搀起,热络的说。
“是啊,好巧。”良妃应声。
“妹妹这是在喂鱼?”
“是。臣妾整日闷在普宁宫,无聊的紧,所以得空便常来莲池这边走走,顺便喂一喂鱼,解个闷。”良妃笑着说,“喂了有几个月了,这么长时间喂下来,鱼儿倒是没见肥,这池子里的荷叶却是翠实了不少,让人看着便觉得心情好。”
“这宫里人浮于事,也就只有妹妹有这等闲情了,真是羡煞旁人。”
“娘娘莫要取笑臣妾了。”良妃笑,“臣妾不过是想寻点事做,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良妃妹妹若是不嫌弃,闲暇时候可以到庸坤宫坐坐,咱们姐妹闲来无事说会儿话也好。”
“好,臣妾若是得空,一定去。”
“好。”裕贵妃言笑晏晏,“那妹妹你便继续喂鱼吧,我们再走走。”
“恭送娘娘。”良妃行礼,裕贵妃微微颔首,带着一众人继续往前走。
良妃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人都走尽了才直起身来。
“走吧,咱们也回去。”良妃冷目道。
普宁宫。
良妃坐在软榻上,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茶盏,一旁红巧为她掌着扇。
“娘娘,您一向不参与党争的,如今为何突然对裕贵妃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