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言末的目光,和叶也看到了本来压在花盆底下的照片。
正值5月底,8点多的太阳刚刚开始发暖,打在身上又有点微微发烫。
和叶却觉得自己从头冷到脚。
那张照片,是她和言末的合照。
是当初钟杨刚刚追到言末,邀请她一起吃饭时,亲手帮她们拍的合照。
和叶迎着阳光闭了闭眼,上面那团暗红色的污渍,是血迹吧,毕竟铁锈没有那样的质感。
和叶下意识地握了握言末的手,却发现她的指尖不断地发颤。
“末末,别怕。”和叶抚慰似的摩挲着言末的指尖。
言末没做声,她何止指尖发颤,连心尖都是又冷又颤。
她不怕钟杨,甚至如约,一直在等他。
她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同时也有跟他同归于尽的魄力。
可,这不代表她要把和叶牵扯进来。
她太清楚钟杨是个多么偏执的人,太清楚他的丧心病狂,所以她敢不顾一切地跟他抗争,却又不允许他有针对和叶的可能。
言末狠狠握了握拳头,指甲掐进了手心。
和叶拉着言末进了屋,然后拿着扫帚把那张血迹斑斑的照片扫进了垃圾堆。
把垃圾倒进垃圾桶,和叶盯着面前的垃圾,不能慌,她不能慌,如果连她都慌了,言末怎么办。
回到了言叶之庭,和叶套上围裙,“末末,进去做今天要卖的甜品吧,多做点蛋黄酥,我想吃。”
言末看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和叶,点了点头,进了里面的烘焙间,她现在,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
和叶拿过拖把,一下又一下地戳着地面。
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样,才足以从钟杨那个变态手里,保护她的言末毫发无伤。
想着想着,和叶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分明,言末比谁都活的努力,为什么老天偏偏就是不眷顾她。
和叶是在5岁的时候开始跟言末做邻居的,一开始跟言末玩,只是因为她觉得隔壁那个小姑娘的裙子真好看。
那时候小和叶总是缠着她妈妈给她买跟言末一样的裙子,大多时候,两人都穿得像是双胞胎。
直到后来有一天,言末再也不穿裙子了,因为她父母离异,新来的妈妈,讨厌她穿裙子。
所以和叶的少女时代,穿的最多的就是每年生日,言末亲手给她挑的裙子。
后来言末的后妈给她生了个弟弟,她爸就再也不管言末了。
不是不管束,而且不管她的死活。
言末会的很多东西,都是这时候学会的,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她要养活自己。
等到大学毕业,言末没了交学费的压力,比一般的毕业生反而显得轻松了很多,但偏偏,又遇见了钟杨。
言末说,自己这种看男人的眼光,大概是随了她妈,却又没有她妈的那种狠劲儿,说扔就扔。
和叶从兜里掏出手机,如果老天有眼,那也该给言末一点运气了。
和叶想了想,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秦大少爷,别让她失望啊。
发过信息的和叶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她相信秦敛的能力,他可以把言末保护得很好,哪怕仅作为朋友,秦敛也可以做到。
和叶长舒一口气,只要言末没事,那她就可以放心了。
秦飒到了10点多才从家里匆匆赶过来,面色潮红地站在忙得脚不沾地的两人面前。
言末一看秦飒这副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你不会发烧了吧飒飒?”
“不会!我这体格,不能发烧!”
和叶伸手摸了一下秦飒的额头,“这特么都烫手了,你还说没发烧!”
言末震惊:“你不会让我折磨到累病了吧?”
秦飒仔细想了一下:“我昨天洗了个凉水澡。”
“……”好吧,那和她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大了。
昨天晚上秦飒本来都睡下了,结果被谢仰一搅和,清醒了大半,火气一上来,秦飒就跑去洗了个凉水澡,谁成想,发烧了。
“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吧!”言末一边装着蛋糕。一边冲着秦飒喊。
秦飒脑袋晕晕乎乎地点了个头,走了半道又扭头回来了。
“末末,我没拿钱…”
言末示意了一下和叶,和叶无语的将刚收的现金塞到了秦飒手里。
秦飒扫了一眼,“末末,我还得打车…”
言末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打!打去吧!走走走。”
秦飒拿着钱,晃晃悠悠地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