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冷风吹过,缓解了不少夏日的炎热,连同将花李氏愧疚的心也吹拂了起来。
抱着花平平眼眶里就滚落出了泪水:“平平啊!你的命怎么这样苦,你若是在娘家能想出这些方子,也不用代替花圆圆嫁到周屠夫家去了。我的命也苦,你若是从小就这样聪慧,我也不用过这样久的苦日子。”
“好了,好了”花平平无心开解,再次叮嘱:“这个方子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毕竟我已经出嫁了,花家也没有你可以留恋的地方,你还是将未来要做什么想清楚再开始做豆腐吧,不要为别人做了嫁衣!”
花平平将最后一段话说的格外重,她也不想白白的便宜了花家。
“娘知道”花李氏擦拭了一下眼角:“娘活了大半辈子真没用,最后还要你来操心。”
“就送到这儿吧!我回去了。”
花李氏直到看着花平平的背影逐渐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这才不断回忆着豆腐的做法朝着花家而去。
……
到了周家,只有厨房里还亮着灯,应该是囡子在洗碗或是连夜做猪皮。
总之她是没有什么心思熬夜,轻轻的推开柴房门回到了独属自己的小窝。
躺在温热的稻草上她忽然有些庆幸,许是因为周屠夫爱干净的洁癖,靠近厨房的柴房也没有老鼠,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熬过漫长的黑夜。
睡梦之中,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和叫骂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过了片刻彻底清醒了过来,顿时闻见了一阵浓烈的酒气,花平平的心里有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周屠夫如今喝多了又是大半夜,恐怕正是欲火中烧的时刻,未必会在乎她的那一层‘保护色’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吵什么吵啊。”花平平声音也很大,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
“干什么?”周屠夫忽然嘿嘿大笑:“我是你的相公你成天睡在外面像个什么。”
说完便将花平平朝着屋子里拉去。
“等等”花平平赶紧又补充:“我来葵水了。”
“来什么也得跟我回房去.......”周屠夫喝了酒反应慢摆,赶紧扔下手:“真扫兴,你给我待在房里没事不能出来,更不能去猪圈。”
花平平求之不得。
周屠夫想起方才拉了花平平的手,怕自己沾染上霉运,赶紧用草木灰仔细的洗了洗手,这才放到屋子里吹灭了油灯。
因为来‘葵水’了,周屠夫担心影响到自己的生意。
这几日的泡椒猪皮和血肠也不用花平平上手去做,倒也乐得清闲。
虽然这个时代觉得葵水是污秽之物,但也只是有钱人家才讲究这些,像村中那些村民需要每日下地干活,少一个人就是少一个劳动力,哪能随随便便就让人休息七日。
等到周屠夫去镇上卖猪肉了,她就出了柴房走到厨房门口,远远看见灶台上的海碗中放着一大块肉。
虽然知道猪圈脏,不过在肚子里的馋虫面前并不计较了,回头对正在井边打水的二囡子说:“你爹今日很大方欸!”
二囡子也觉得她爹大方了一次,往日这种生病的猪,也要卖出去,“你若是没事就帮我把里面的虫给挑了吧!”
“虫?”花平平疑惑的走进了海碗边上,顿时瞳孔一缩。
只见暗红色的猪肉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白色的小虫点,正在妖娆的扭动着身躯。
“——嘶”
花平平倒吸一口凉气。
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