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俩小孩手拉着手离开工作区,余胜利转身匆匆进了办公楼。
余胜利没回自己办公室,来到杨泽明办公室门前,直接走了进去。
“杨工。”
正在翻资料的杨泽明听声连忙站了起来,笑道:“主任来了?”
“是啊,刚才去了趟针织厂,本来想从厂里搞笔钱,谁知厂子最近有困难啊。”
“厂里不是不愁外销?”
杨泽明没想到工厂那里出了问题,他平时只跟通讯站里技术人员接触,顶多谁家要是有矛盾,常常把杨泽明请去让他评断谁有理,因为“杨工最公正”。
事实上这种事情最后都以和稀泥告终,无非是劝劝大家以和为善,男方要让让女人,女方也要体谅男人工作有压力……
杨泽明头脑里全是技术,各种数据,哪些难题要解决,知道厂里生产红火,其他哪有心思去想?今天要不是余胜利说,他还不知道工厂有问题。
余胜利简单说了句:“地方上不肯把羊绒卖给厂子。”
杨泽明更好奇了:“不卖,他们打算睡在羊绒上过年?”
余胜利无奈一笑:“我们去年放了个卫星,人家看到了,现在各地都在上羊绒制品工厂,为了地方利益,我看他们是宁可羊绒烂在手里,也不肯放出。”
杨泽明大为不满,重重一拍桌子:“怎么能这样做?这还有没有组织,有没有纪律了?”
“要发展地方经济,我们也要理解,只是这给厂里造成了不小麻烦。现在厂里人多,机器多,原料不够,我去了没说几句,王素琴就开始诉苦。”余胜利看着杨泽明,继续说:“要搞无人机,就要有资金,项目跟上面说了,石沉大海,可以想象。跟军区说了,不支持不反对,那只能我们自己找钱了,我现在有些后悔,后悔太早把厂子交给军区,现在厂子要在站里,我哪怕砸锅卖铁也要让厂里出了这笔资金,可厂子现在不归我们管,怎么办?”
“王厂长支持我们吗?”
“支持,可没钱,她要先保证军区那边资金,剩下的发了福利怕是没几块了。”
杨泽明沉默了,看着余胜利,脑子极速运转,思考解决办法,可办法哪是一下就能想到的?他是研究技术的,又不是研究工厂的。
见杨泽明不说话,余胜利道:“我觉得,这事还得问问你家老二,那小子聪明,歪心思不少,可能有解决办法。”
***……***
“所以,爸跟伯伯就来找我了?”
杨宕勇双手扶着膝盖,看着面前严肃二人,觉得有些好笑。
什么时候大人遇到问题了,第一反应是找小孩解决?杨宕勇心里只有一句很熟悉的话: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爸,伯伯,这有什么难的?”
余胜利一听有门,脸上表情放松不少:“不难?厂里王奶奶急得都要生病了。快说,你有什么想法?”
“厂里用的是针织横机吧?能织衫、裤、裙、围巾的大横机?既然人家不卖羊绒给我们,那我们干嘛非要一棵树上吊死?边疆什么最多?羊毛啊,我们也可以生产羊毛制品嘛。”
“羊毛衫?”
余胜利倒真没想到羊毛衫,边疆牧业发达,不管是产羊绒的山羊,还是产羊毛的绵羊,产量在共和国都排得上号,尤其是羊毛,边疆可以说是共和国质量最好的羊毛产地。
和羊毛比起来,羊绒高贵太多,每只绵羊每年都能剪下几公斤羊毛,而每只山羊每年却只能产百来克羊绒,这数量差,难怪羊绒能成为软黄金。
跟阳春白雪般的羊绒比起来,羊毛就太下里巴人了,看惯了厂里生产高档的羊绒衫,余胜利还真想不到让厂里生产“廉价”的羊毛衫!
想想遍地都是的羊毛衫,再想想一件三十美元的羊绒衫,余胜利犹豫了:“这个,我们生产的可是出口产品。”
“羊毛衫一样能出口,而且还能就近出口,别忘了,我们隔壁的北方邻国重工业很发达,可轻工业却不行,边疆可是距离北方邻国最近的地区,从这里运出去,要比出口欧美更方便!”
北方邻国?
余胜利想起4月份共和国与北方邻国就恢复边疆与北方邻国贸易签署了协议,通商过货口岸也即将开通,北方邻国百姓肯定消费不起高昂的羊绒制品,可羊毛制品应该没问题。
“要不,”余胜利看向杨泽明:“找王厂长说说看?”